剛踏上蜀山的土地,顧林便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無數(shù)不怎么友好的目光之下,作為軍人,他還能感覺到有隱隱約約的殺氣。這和他以前經(jīng)歷過的殺氣比較起來,竟是有如實(shí)質(zhì),雖然只有極細(xì)的一縷,卻像針一樣透體而入,直接刺激到顧林的大腦和全身神經(jīng),頓時腎上腺素瘋狂地分泌出來,全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胃部收縮,強(qiáng)烈的嘔意襲擊了他。
侯易見狀,不由得眉頭一皺,握著顧林的右手一緊,將一道不知名的能量從手心渡給了顧林,讓他恢復(fù)原狀,隨即朗聲向峰頂叫道:“蜀山第十三代弟子平羿,求見當(dāng)今掌門?!边@一句話聲音聚而不散,直直送到了峰頂?shù)囊婚g偌大的大殿之內(nèi),將里面服飾奇異的二十多人震得目瞪口呆。顧林還是第一次聽見易哥自稱“平羿”,還以為是平易近人的“平易”。
片刻之后,天空中衛(wèi)星也發(fā)覺不了的大殿里傳出了一個憤怒而壓抑的聲音:“平羿,你這個欺師叛門的東西,竟然還有膽子回到蜀山來!”這聲音一出,顧林立刻覺察到剛才那一縷殺氣驟然猛增,籠罩在身體周圍,將自己和易哥二人緊緊包裹。不過剛才侯易渡入顧林體內(nèi)的那一道能量均勻地分布在全身各處,將那無處不在的殺氣擋在外面。
侯易棱角分明的臉上現(xiàn)出一絲苦笑,該來的始終逃不掉,自己終究會有面對師門興師問罪的一天。故此也不反駁這一句責(zé)罵,只是無奈道:“各位師伯,平蛟師兄,以前的事情,不管對錯,平羿自然會有所交待,但平羿這次回山乃是有重要事情要告知,此事關(guān)系蜀山存亡,還望眾位師伯師兄賜見一面?!?
剛才說話的正是平蛟,聽了侯易的話,他顯得更加憤怒,急聲道:“交待!哼!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難逃欺師叛門之罪,蜀山幾千年來與世隔絕,難窺天道,皆是拜你所賜,現(xiàn)在你又回來花巧語,妄圖哄騙師門……”
顧林聽平蛟罵聲不斷,不由得對侯易道:“易哥,這人好急的性子,也不問青紅皂白,就扣了這么多大帽子過來,聽他的口氣,他應(yīng)該就是蜀山的掌門吧?”
侯易忙道:“小林,不要亂說,這是我?guī)熜制津?,不是掌門。”心中卻在暗嘆,就沖顧林這句話,估計自己又得多一條罪名了——挑撥師門關(guān)系。
果不其然,平蛟大罵道:“平羿,你這個混蛋,居然還敢找人挑撥離間,你不得好死……”侯易只有看著顧林苦笑。
這時,一個威嚴(yán)平和的聲音打斷了平蛟的罵聲:“平蛟,四千年了,你這急性子始終沒改,別讓外人看了笑話?!逼津粤⒖瘫悴怀雎暳?。這聲音接著道:“平羿,我就是蜀山當(dāng)今的掌門,你既然回來了,就先上來吧,不過蜀山的規(guī)矩你應(yīng)該知道,你身邊的人并非修真之輩,就讓他在下面等著吧?!?
侯易顯得對這聲音十分敬重,也不管對方是否能看見,恭敬地向峰頂鞠了一躬,道:“成庶師伯,平羿四千年來常常掛念你老人家?!鳖D了一頓,接著道:“還望掌門師伯明鑒,我身邊這人叫顧林,是我兄弟,也是當(dāng)今朝廷的將軍,他是代表國家來商量一些事情的?!鳖櫫制擦似沧欤俺ⅰ边@個詞聽起來還真有些別扭。
“將軍?這么說山下那些奇怪的人和那些沒有生命的怪物就是他手下的士兵?朝廷調(diào)兵圍住我蜀山,到底意欲何為,恐怕他們還沒有本事能飛上來吧?!背墒掍h一轉(zhuǎn),語氣有些不善。顧林低聲嘀咕了一句:“老古董,要飛上來還不容易,少見多怪!”侯易瞪了他一眼,顧林忙閉了嘴。
侯易向峰頂拱手道:“掌門師伯,顧林調(diào)兵圍山也是上頭的命令,畢竟蜀山已經(jīng)有四千年沒有現(xiàn)世,現(xiàn)在的人們早就忘記我們了。”
“我們?平羿,你還好意思說‘我們’這兩個字,恐怕下面的人沒有忘記你吧,要不然怎么會有將軍跟你一起上來?”平蛟終于又忍不住,諷刺道。
侯易并不搭理平蛟,對成庶恭敬道:“掌門師伯,我這次帶來的消息和‘永動’大陣消失有關(guān),這消息也是朝廷告訴我的,顧林這次前來也正是代表朝廷,希望能和蜀山商量一些事情。”顧林本想附和幾句的,不過想到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像侯易一樣隔著幾百米輕松地說話,也只好罷了,反正這次接到的指示就是跟著侯易,一切事務(wù)都由侯易決定。
“永動大陣……”成庶沉默了一會,接著道:“好吧,就讓顧將軍一起上山來吧。”
侯易和顧林齊齊長出了一口氣,終于能見面了,幾千年前的人還真不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