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疼喊我就能好嗎?”
虞方屹不為所動,甚至是帶著厭惡地轉(zhuǎn)過眸子,
“若真是病了,就回去好好養(yǎng)著。”
虞歸晚啜泣起來,
“父親,我記得我小的時候貪杯,偷偷跟哥哥喝了您的釀酒醉倒,您以為是我出了事兒,甚至請了太醫(yī)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原因您也是守在我的身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么多年來,我就算是做了什么錯事,可也是真的將您當做自己的父親啊!
難道那么多年,您對我都沒有付出什么真情實感嗎?”
這又怎么可能呢?
虞方屹還記得小小的虞歸晚,甚至連一些尿布都是他親自給換的。
可……
“若是旁人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占據(jù)了我女兒的身份,我也會如此。
不是因為你,而是虞家小姐的身份?!?
虞方屹冷冷地看著她,
“上一次挑唆景洲,我也只是讓管家來跟你告誡一聲。
一根手指而已,疏晚沒有要了你的命,可見她對你的脾氣算好的了。
往后離疏晚遠一點?!?
虞歸晚差點沒站穩(wěn),一邊的流螢連忙輔助虞方屹苦苦哀求,
“侯爺,小姐就算是有錯,可如今也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
她身子弱,可屋子里連地龍都沒生,被子還是秋被……
也就只有方大夫愿意來幫忙小姐看病,可如今也沒了……
求求您看在從前,能夠讓小姐過得好一些吧!”
流螢跪了下來拼命磕頭。
“苦肉計?”
虞方屹嗤笑一聲,笑意未達眼底半分,
“那也舍得對自己狠一些再說。
方大夫的死我會查清楚是為何,吃喝侯府不會短,可是怎樣的侯府保證不了。
我從前給過你機會。
你若是走了,也不必在侯府受氣。”
“……我不走。”
虞歸晚的臉上火辣辣的,卻倔強開口,
“父親不認我,可母親認,我還有母親!”
“你母親早死了?!?
虞方屹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上前去小涼亭,地上躺著人果真是方大夫。
素日最是喜歡將自己收拾得油光水滑,此刻身上全都是塵土,像是痛苦掙扎過,一張臉更是猙獰得可怕。
他的口中還有白沫,手指都蜷縮成了雞爪狀。
一邊的常慎道:
“我用銀針試了沒有毒,怕是剛好癲癇發(fā)作又沒有藥,這才丟了性命?!?
虞方屹又在院子里一陣踱步,卻眼尖地看見了一片黑色衣角迅速隱入還算茂密的梧桐樹中。
他的心頭一沉,直直盯著樹上。
還不等他開口,虞歸晚就有些慌了,上前將手伸到了虞方屹的面前,道:
“父親公平,也總該為我討個公道!”
“你算我哪門子的女兒?”
虞方屹看向她,直接轉(zhuǎn)過身不再盯著樹上,直接吩咐了常慎將尸體給帶出去送官府請方大夫的家人認領(lǐng)。
見虞方屹離開,虞歸晚心有不甘,可又不敢繼續(xù)上前。
可好歹虞方屹應該沒發(fā)現(xiàn)樹上的無痕吧?
出了院子的虞方屹站住腳,深深地看了一眼院落的方向,轉(zhuǎn)頭低聲同常慎說了幾句話,常慎一臉震驚,
“侯爺說的……當真?!”
“去辦就是?!?
虞方屹大步離開,直接往著主院走去。
他這幾日都在忙,又刻意地避開主院,自然是許久不見蘇錦棠。
見到蘇錦棠的時候,虞方屹心頭除了唏噓,竟然沒了其他的情緒。
溫氏見他來連忙行禮,苦著臉道:
“夫人怎么也不肯喝藥,奴婢勸過好多次了,如今一日日的憔悴下去,真就是看著都心疼人。”
“一個奴才都知道心疼我,我的夫君卻巴不得我死了得好?!?
蘇錦棠閉了閉眼,任由眼淚從蒼白瘦削的臉上滑落,口中呢喃,
“你還知道來看我?”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虞方屹向溫氏伸出手,溫氏立刻會意,將藥碗端給了蘇錦棠。
虞方屹淡淡道:
“吃藥?!?
“我的生死你都不管了,我吃藥做什么?”
“吃不吃?!?
虞方屹再沒有從前那般哄著她,只是冷冰冰地吐出三個字。
蘇錦棠睜開眼看著他,眼中是無限委屈和怨恨,
“你如今的所有耐心都給了虞疏晚跟那個若兒,難為你費心今日來見我。
怎好讓侯爺屈尊降貴伺候我吃藥?”
虞方屹直接將藥碗放在桌上。
因著動作幅度有些大,藥碗有幾滴藥汁濺出來在桌子上。
“都出去?!?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個干干凈凈。
蘇錦棠掙扎著起身,
“怎么,侯爺是有什么話要跟賤妾說?
和離么?”
她的心早被傷透,也沒什么好繼續(xù)說的。
虞方屹靜靜地看著她,
“虞歸晚和疏晚,只有疏晚是你我的女兒。
即便虞歸晚在侯府承歡膝下多年,那也是養(yǎng)的別人的孩子。
疏晚替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即便一時間無法接受疏晚,也該對她好一些吧?”
“我試過對她好!”
蘇錦棠咬牙切齒,
“可是她粗魯蠻橫,那樣的粗鄙之人怎么跟歸晚相比?
錯了就是錯了,為何要規(guī)正!
她讓我成了京城的笑柄,我為何還要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