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一會兒還往哪兒去?”孫問渠抱著欄桿上的柱子靠著,“給我弄瓶什么冰鎮(zhèn)的飲料來吧?!?
“估計那邊兒,”方馳指了指觀景臺旁邊的一條石階路,“你喝什么?”
“隨便,”孫問渠迎著風瞇縫著眼睛,“有甜味兒的就行?!?
方馳去買飲料的時候,看到程漠和肖一鳴站在觀景臺旁邊的樹下說著話。
他沒過去,就瞟了幾眼,程漠是個厚臉皮,一般不會尷尬,肖一鳴跟人熟一些之后也會放松下來,并不是個難接觸的人,現(xiàn)在看他倆這樣子,氣氛還不錯。
買了飲料之后,程漠看見了他,叫了一聲。
“喝嗎?”方馳晃晃手里的飲料。
“不喝,一會兒去那邊喝茶,”程漠說,“你們真不過去?”
“你倆去?”方馳看著肖一鳴問。
“嗯,去看看唄,來都來了?!毙ひ圾Q笑笑。
“那你們?nèi)グ?,我們要去的話一會兒就直接去找你們,”方馳說,“要是不去的話就在這兒等你們?!?
“行?!背棠c點頭。
孫問渠接過飲料一口灌了半瓶下去,往程漠和肖一鳴走的方向看了看:“他倆有戲?!?
“我覺得也是,”方馳嘿嘿笑了兩聲,“肖一鳴挺犟的,不愿意的話程漠就是從這兒跳下去他也不會跟他過去?!?
“笑得這么猥瑣?!睂O問渠斜眼兒瞅著他。
“猥瑣么?”方馳又嘿嘿了兩聲,“我就覺得挺好玩的……咱倆要不要過去走走?”
“過唄,”孫問渠一仰頭把剩下的半瓶飲料都喝光了,“不過等一會兒的,這前后腳跟著多不好。”
“……你渴成這樣???”方馳拿過空瓶子扔進垃圾桶,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我這幾天缺糖?!睂O問渠笑笑。
“那回去以后我給你煮巧克力吧,天天兩頓,讓你補糖?!狈今Y說。
“我看著你就挺齁的了?!睂O問渠在他臉上拍了拍,轉(zhuǎn)身撐著欄桿往遠處看著。
“哎,”方馳用胳膊碰碰他,“你說要在院子里種花花草草,要種點兒什么花草???我剛看下面路邊有好多花……要不要去刨點兒。”
“素質(zhì)呢這位大學生!”孫問渠一聽就笑了起來,“怎么跟亮子叔叔一個德性。”
“他怎么了?”方馳問。
“我們?nèi)ブ参飯@玩的時候他刨了人家一顆多肉,還被發(fā)現(xiàn)了,”孫問渠邊笑邊說,“他一著急就磕巴得特別厲害,管理員覺得他腦子有問題,沒讓陪錢就放他走了。”
方馳樂了好半天,搓搓臉:“那你想想要種什么?。俊?
“我想想啊,要不……”孫問渠想了想,“鈴蘭吧。”
“鈴蘭什么樣?”方馳問。
“就跟一串鈴鐺似的?!睂O問渠回答得很敷衍。
“……我給你掛一院子鈴鐺得了?!狈今Y嘖了一聲,拿了手機自己慢慢查著。
山上陽光很好,接近中午的時候風也小了很多,陽光隨著云層忽亮忽暗的。
方馳和孫問渠把這邊都轉(zhuǎn)了,那個廟和程漠說的那個什么碑。
孫問渠在那個碑前面站了挺長時間,看得很仔細,方馳對這些沒什么興趣,而且上面的字都長得不是平常的樣子,寫得應該是很好,只是他看了半天連一個字都沒認出來。
本來還想著這是一個碑,那也許上面會寫著什么什么碑,結(jié)果找了一圈也沒找著長得像碑字的字,只好坐到一邊看著孫問渠。
還是孫問渠比較好看。
孫問渠看著碑的樣子,能讓方馳想起他寫字和做陶還有拉琴時的樣子,那種說不清怎么就很吸引人的狀態(tài)。
雖然孫問渠把這些都很不屑地歸為無用的裝逼技能,但方馳覺得他從心里是喜歡這些東西的,雖然他從來沒說過喜歡。
孫問渠在碑前面看了二十分鐘才轉(zhuǎn)身過來往他后腦勺上用手指一彈:“走,上那邊兒棒打鴛鴛去?!?
“什么鴛鴛?”方馳站了起來。
“鴛鴛相抱何時了……”孫問渠笑著說。
方馳一聽就樂了:“鴦在一旁看熱鬧?”
“嗯,”孫問渠把胳膊搭到他肩上,“這話應該是我年輕的時候就有了……那會兒你大概上小學?”
“你得了吧!”方馳笑了,“你怎么不說我還沒出生。”
“代溝啊。”孫問渠伸了個懶腰。
孫問渠灌了一瓶子飲料補了糖之后,往后面那個山峰走的路上還挺精神的,一直沒也嫌累,方馳拿著手機拍他的時候,他還挺配合地每次都假裝沒看見。
“你別動了,”方馳靠著臺階旁邊的欄桿,舉著手機,“你這個側(cè)臉特別好看,我拍一張。”
“嗯。”孫問渠應了一聲。
在方馳調(diào)好畫面按下快門的一瞬間孫問渠的舌尖突然從嘴角伸了出來,在嘴唇上舔了舔。
“……哎!”方馳瞪著他,“你能不能正常點兒?!?
“求我。”孫問渠笑著說。
“求你了,”方馳湊到他面前小聲說,“我拍了照片晚上擼蘑菇用的你能不能讓我拍點兒好的啊?!?
“伸舌頭不好么?”孫問渠也小聲說,“你還可以自行想像我舔……”
“孫問渠!”方馳壓著聲音喊。
“拍拍拍,”孫問渠樂了,“重拍唄,我正常了?!?
方馳拿著手機重新拍的時候,孫問渠又說了一句:“你擼蘑菇的時候可以視頻啊,為什么非得用照片?!?
方馳費了半天力才控制住了沒讓自己手抖得太厲害,拍下了他的側(cè)臉:“……視頻擼蘑菇我不好意思?!?
“當面都擼了視頻還不好意思?”孫問渠說。
“感覺不一樣?!狈今Y轉(zhuǎn)身就往前走,感覺再說下去自己就該找個廁所先進去待一會兒了。
孫問渠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走著。
方馳的背影挺性感的。
今天他穿了件稍微有點兒貼身的t恤和一條運動褲,腿挺長,腰背上的肌肉線條隱約從衣服下顯現(xiàn)出來,讓孫問渠總有種想上手捏幾把的沖動。
手機在響,孫問渠盯著方馳的背影又看了好一會兒才從兜里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是馬亮。
“有事兒?”孫問渠接了電話直接問了一句,那套陶最近要收尾了,他最擔心就是有問題。
“沒,”馬亮說,“玩,玩呢?”
“嗯,”孫問渠松了口氣,“怎么了?”
“野,戰(zhàn)呢?”馬亮笑了,“風呼呼的,還喘,喘氣兒?!?
“廢話你不喘氣,”孫問渠也笑了,“爬山呢,跟方馳還有他倆同學。”
“我問,問你,”馬亮換了個正經(jīng)的語氣,“我大侄子跟,跟沒跟你,說過,李博文總?cè)ニ麪敔斈谴?,村子??
“什么?”孫問渠的眉毛一下擰了起來。
“別緊,張,聽我說,說完。”馬亮說。
“你說得真費勁……說吧?!睂O問渠嘖了一聲。
“說是要弄個農(nóng)家樂,”馬亮吸了口氣說了一句整的,“我一,一開始是聽羅,羅鵬說,他總跟著去玩戶,戶外,后來說是要弄農(nóng),家樂。”
“在方馳他們那個村?”孫問渠問。
“嗯,要弄只能在,在那兒,這倒是沒,沒問題,”馬亮說,“我就在,在想,他是就弄這個還,還是順帶要弄,別的?!?
“你是說他會找方馳他爺爺?”孫問渠看了一眼前面,方馳已經(jīng)往回走過來了,手里拿著根棒棒糖。
“現(xiàn)在不,不會,以后不,不知道,”馬亮說,“這人腦子鹽,鹽堿地,不……知道能干,什么?!?
“我明天就回去了,”孫問渠說,方馳已經(jīng)走到了他面前,把棒棒糖拆了遞了過來,他接過棒棒糖舔了一口,“回去跟你細說吧?!?
“好,”馬亮應了一聲,“注意勞,勞逸結(jié)合?!?
“滾蛋?!睂O問渠笑著掛掉了電話。
“亮子叔叔?”方馳問。
“嗯,”孫問渠又舔了舔棒棒糖,“買這個干嘛?”
“你不是要補糖么,”方馳說,“好吃么?”
“小孩兒玩意兒,挺好吃的?!睂O問渠咬了一小口。
“別咬啊,這就得舔著吃,”方馳說,“舔著吃才有意思。”
孫問渠嘖了一聲,又舔了一口,看著他:“我不是怕把你舔那什么了么?”
“……快走!”方馳伸手拽著他往臺階上走,“都中午了,上那邊吃飯去?!?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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