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問渠盯著他看了幾秒鐘,手再次往下摸過去。
這次方馳沒出聲,只能聽到他帶著顫抖的喘息。
孫問渠正想再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方馳咬了咬嘴唇:“啊——”
“啊你大爺!”孫問渠抽回手往他嘴上拍了一下,“你還能不能行了?”
“我不行了啊,”方馳在他腰上摸著,“你行就可以啊。”
孫問渠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手撐在他頭邊看著他,半天才說了一句:“你能不能閉嘴老實躺著?”
“你不想聽……么?”方馳的手在他腿上胡亂摸著,“我還挺喜歡聽你聲音的?!?
“我是嗷嗷喊嗎?”孫問渠都想樂了。
“我也沒……嗷嗷喊吧?”方馳看著他,“我就是隨便喊喊,反正嘴閑著也是閑著……”
“是么?”孫問渠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起身往他胸口上一跨,“行吧,那你嘴別閑著了?!?
……
這是過年回家以來方馳睡得最踏實也是時間最長的一覺,沒有做夢,沒有驚醒,也沒被尿憋醒。
睜開眼睛是因為感覺到了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他非常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聽到奶奶在后院問爺爺中午怎么吃。
摸過手機看了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11點了。
他偏過頭往旁邊看了一眼,立馬忍不住笑了。
孫問渠躺在他身邊,臉沖著墻還沒有醒。
他支起腦袋看著孫問渠的側(cè)臉,陽光只能照到他下巴頦,映出一小片光暈,方馳很小心地湊過去,在那一小片陽光上親了親。
還沒等他離開,孫問渠的手突然從被子里伸了出來,準確地往后在他鼻尖上彈了一下。
“哎!”方馳嚇了一跳,捂著被彈得發(fā)酸的鼻子,“你醒著啊?”
“我都醒三回了,”孫問渠翻了個身躺平了,“你還真是睡得香啊。”
“我年輕嘛,你看我爺爺奶奶,四點就起了。”方馳嘿嘿笑了兩聲。
“你別笑啊,”孫問渠指了指他,“我現(xiàn)在聽見你笑我就想抽你?!?
“為什么?。俊狈今Y愣了愣,看著孫問渠半天又樂了,“我靠,我好像知道為什么了?!?
“還記得?我以為你不記得了呢。”孫問渠瞇縫了一下眼睛。
“記得,”方馳邊樂邊摟過他在他鎖骨上親了幾下,“我不是喝高了么,不過沒斷片兒?!?
“哦,那去年過年那次你失憶了還真是裝的了?”孫問渠笑了笑。
“也不是裝的……”方馳蹭了蹭摟住他的腰,半個人都趴到了他身上,把臉埋在他肩窩里,“我那是不好意思啊?!?
“那你說昨兒晚上的事兒怎么辦?”孫問渠說。
方馳悶著聲音又樂了:“隨便你啊,這事兒我隨時都行,現(xiàn)在也行?!?
“我不想動?!睂O問渠嘖了一聲。
“你說你,還好我不懶?!狈今Y摟緊他嘎嘎樂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方馳才偏過頭說了一句:“咱倆跑步去吧?”
“下雪呢?!睂O問渠打了個呵欠。
“我知道,”方馳往窗外看了看,“我就感覺好久沒跟你一塊兒跑步了……我還記得咱倆第一次一起去跑步的時候?!?
“我也記得啊?!睂O問渠搓了搓他的頭發(fā)。
“就,你腳一扭,把我給急的啊,”方馳笑著說,“還挺害怕的。”
“怕什么?!睂O問渠揉揉眼睛。
“就我這么著急,我就挺害怕的,”方馳嘖了一聲,“感覺自己真的要完蛋。”
“那完蛋了嗎?”孫問渠笑笑。
“可不就是完蛋了嗎,”方馳低頭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完得徹徹底底的,這輩子都完蛋在你手里了?!?
“感覺怎么樣?”孫問渠轉(zhuǎn)過臉看著他。
“感覺想報復(fù),必須報復(fù),”方馳在他唇上點了點,“你也得完在我手里?!?
外面的雪小一些了,但還是在下著。
方馳和孫問渠裹著帽子圍巾口罩準備出門跑步的時候,奶奶舉著一顆大白菜瞪著他倆:“酒還沒醒吧你倆?”
“醒了,”方馳擺了個馬步揮了揮胳膊,“就是想活動一下?!?
“你也跟著他抽風(fēng)?”奶奶又轉(zhuǎn)頭看著孫問渠,“他從小就這么野大的,你也跟著他這么瘋?”
“讓他樂一會兒吧,”孫問渠也擺了一個馬步,揮了揮胳膊,“我陪著?!?
“神經(jīng)?。 蹦棠绦χR了一句,想想又說,“要不你倆一會兒順道去把肖一鳴和程漠叫過來吃飯,估計他倆也沒起呢。”
“好?!狈今Y點點頭。
村里挺安靜,過年期間那種中午特有的閑散的安靜,路上的雪還沒人掃,落了一層,踩上去嚓嚓地響著,讓人感覺很舒服。
方馳和孫問渠還是按以前的路線跑步,順著路跑出村子,穿過河邊,往山邊繞過去。
小子一路歡蹦著跑在他們前頭,時不時還會到雪堆上打個滾兒蹭蹭背。
“去溪邊嗎?”方馳問,“溪水估計還沒凍上?!?
“去吧。”孫問渠點頭。
光禿禿的林子在陽光下顯出另一種景象,方馳邊跑邊轉(zhuǎn)圈看著:“哎,你有沒有覺得,冬天的林子很漂亮?”
“嗯,覺得?!睂O問渠說。
“有沒有覺得咱倆這么邊跑邊看的感覺很舒服?!狈今Y問。
“挺……浪漫的。”孫問渠笑著說。
“累嗎?”方馳又問,“別又扭腳了?!?
“這些內(nèi)容能不連著問么,”孫問渠嘖了一聲,“破壞氣氛,不累,不會扭腳?!?
方馳嘿嘿樂了兩聲,轉(zhuǎn)身往前跑了幾步又停下了,沖身邊的小子噓了一聲。
“怎么了?”孫問渠走到他身邊。
“看?!狈今Y指著前面樂了,壓著笑聲。
前面就是小溪旁邊的那片空地,孫問渠很熟悉,他以前還在那里打過八段錦。
現(xiàn)在空地上有人,兩個。
裹得跟他們一樣跟熊似的程漠和肖一鳴。
肖一鳴正跟著程漠一塊兒比劃著,孫問渠看了一會兒也樂了:“做早操?”
“軍體拳,”方馳邊笑邊小聲說,“我也會,你要不要我教你?”
“太傻了……”孫問渠說,“還不如我過去教他倆八段錦呢?!?
“你要過去???”方馳看著他。
“不去,我們是有素質(zhì)的圍觀群眾”孫問渠從兜里掏出手機,對著那邊的兩個人拍了幾張,笑著說,“我們?nèi)e的地方?!?
“我?guī)闵蟼€小山頭吧,”方馳說,“路挺好走的,不高。”
“好?!?
大冷天兒的裹著一身厚衣服,頂著雪花,去爬一個小山頭,孫問渠覺得要沒認識方馳,這種事兒他這輩子都不會去干。
好在他昨天睡得不錯,費體力的事兒也沒干成,爬這個小山頭沒什么問題。
方馳一進山就跟什么野獸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山林似的,活力四射,一路話都多了,說個不停,路上經(jīng)過竹林的時候還帶著他順手刨了倆冬筍。
“到了,”方馳舉著手里的筍子往前面一指,“過了那塊石頭就到了?!?
“嗯?!睂O問渠加快了步子。
繞過石頭之后,眼前突然一片開闊。
其實這算不上是個山頭,只是山腰上的一塊平地,但因為對著的是小山谷,正面也沒有別的山了,看過去一馬平川的,讓人心里猛地一下像是從隧道里穿了出來似的一陣松快。
“怎么樣?棒吧!”方馳沖他張開胳膊,一手一個筍子舉著。
孫問渠過去抱住了他:“棒?!?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方馳摟緊他,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就老想帶著你到處走,還有好幾個地方我都沒帶你去看過,都是我以前沒覺得有什么意思,但現(xiàn)在又覺得特別棒特別想帶你去看的?!?
“時間多著呢,”孫問渠偏過頭在他耳朵上親了親,“留著點兒,不怕以后沒東西給我看了么?”
“好,”方馳笑了,“那萬一有一天全看完了呢?”
“看完了還可以復(fù)習(xí)啊,”孫問渠說,“幾幾年幾月幾號星期幾,我們第8次來到小山頭,風(fēng)景還沒變,上次來的時候是幾幾年幾月幾號星期幾,一轉(zhuǎn)眼就好幾年了……幾幾年幾月幾號星期幾,我們第86次來到小山頭……”
“我靠,”方馳樂了,“這跨度?!?
“快進一下嘛,”孫問渠笑笑,“不知道86次的時候咱倆什么樣了,估計都爬不上來了吧?”
“老頭兒和老老頭兒,我覺得我沒問題,”方馳說,“你要不行了我可以背你上來……對了我得一直鍛煉著,不過你不能老吃巧克力,我怕你到時變成個胖老老頭兒我該背不動你了……”
孫問渠笑著沒說話。
“聽到?jīng)]???”方馳看著他。
“聽到了?!睂O問渠笑笑,吻住了他的唇。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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