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鎮(zhèn)的春日格外明媚,滿城梨花盛開,如雪般鋪滿了青石板路。
柳府張燈結(jié)彩,紅綢高掛,府門外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今日是柳家大小姐柳青瓷出嫁的日子,而新郎官,正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俠客,楚明河。
閨房內(nèi),柳青瓷一身大紅嫁衣,金線繡成的鳳凰振翅欲飛,襯得她膚若凝脂,眸似秋水。
烏竹眠小心地替她戴上鳳冠,輕聲夸贊道:“青瓷,你今日真美。”
柳青瓷抿唇一笑,眼中滿是期待與歡喜,卻還有一點(diǎn)微不可察的茫然:”阿眠,我總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烏竹眠指尖微頓,心中泛起一絲苦澀,這確實(shí)是夢,一場注定要醒的夢。
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笑著替柳青瓷理了理鬢角:“不是夢,你值得這樣的幸福?!?
門外,喜樂聲漸近。
楚明河一身紅衣,俊朗如松,在眾人的簇?fù)硐麓蟛阶邅恚驹谠褐?,仰頭望著窗邊的柳青瓷,眼中滿是溫柔與堅(jiān)定。
“青瓷,我來接你了?!?
柳青瓷眼眶微熱,在喜娘的攙扶下緩步下樓,而宿訣、云成玉和烏竹眠則站在廊下,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宿訣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母親的身影。
幻境中的柳青瓷笑得那樣明媚,沒有病痛,沒有陰霾,只有純粹的幸福。
他握緊拳頭,胸口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哪怕知道這一切是假的,他也希望這一刻能再久一點(diǎn)。
“走吧?!痹瞥捎竦吐暤溃骸八退怀獭!?
三人悄然跟在迎親隊(duì)伍后面,隨著喧鬧的人群一路送至鎮(zhèn)外。
*
婚后,柳青瓷跟著楚明河踏遍了天南地北。
他們在江南煙雨中乘船聽曲,在塞北草原上策馬奔騰,在西域黃沙里共賞落日。
楚明河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帶她看遍世間風(fēng)景,卻又在她想家時,毫不猶豫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陪她回到柳溪鎮(zhèn)小住。
這一日,洞庭湖畔。
柳青瓷赤腳踩在淺灘上,彎腰撿起一枚貝殼,回頭沖楚明河笑道:“明河,你看這個像不像小兔子?”
楚明河正在生火烤魚,聞抬頭,眼中漾滿笑意:“像,帶回去給岳父大人當(dāng)禮物?”
“好?。 彼∨芑貋?,裙角被湖水浸濕也毫不在意,挨著他坐下:“爹爹肯定喜歡?!?
不遠(yuǎn)處,宿訣三人坐在蘆葦叢后,靜靜地望著這一幕。
“嘖,這小子倒是會哄人開心?!痹瞥捎竦鹬萸o,語氣調(diào)侃,眼底卻帶著幾分欣慰。
烏竹眠輕聲道:“她比我們想象的更快樂?!?
宿訣沒有回答,他望著母親被篝火映紅的臉龐,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那是他從未在現(xiàn)實(shí)中見過的神采。
夜風(fēng)拂過,他忽然起身:“該走了?!?
*
某個深秋,柳溪鎮(zhèn)外的楓林如火。
柳青瓷和楚明河牽著手漫步在林間,落葉在腳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眉宇間多了幾分溫婉,卻依舊靈動如初。
“明河?!彼鋈煌O履_步,仰頭望著漫天紅葉:“我有時候覺得,這一切美好得不真實(shí)?!?
楚明河握緊她的手:“怎么突然這么說?”
柳青瓷搖搖頭,笑道:“就是覺得……太幸福了,像偷來的時光一樣?!?
楓林深處,宿訣靜靜佇立,幻境的邊緣已經(jīng)開始模糊了,他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烏竹眠輕嘆:“她察覺到了。”
“畢竟是神裔血脈?!痹瞥捎癜淹嬷y針:“就算只是幻影,潛意識里總會感知異常。”
宿訣最后看了一眼母親的背影,轉(zhuǎn)身道:“走吧?!?
三人剛邁出幾步,身后突然傳來柳青瓷的喊聲:“等等!”
他們愕然回頭,只見柳青瓷提著裙擺追了上來,眼中帶著莫名的急切,楚明河不明所以,但也緊隨其后。
“你們……”柳青瓷喘著氣站定,目光掃過三人,最后落在了宿訣的臉上,有些急切地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宿訣呼吸一滯。
楚明-->>河疑惑地攬住妻子的肩:“青瓷,這幾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