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卓聞揉了揉眉心:“你且說說什么事。”
“回陛下,太子殿下對妾作出這樣的事,讓妾的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妾需要真金白銀的補償?!?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還有,妾本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一份子,按理應該心懷感恩,可他們卻如此對待妾,妾想和鎮(zhèn)國公府斷親,自此老死不相往來?!?
“短短幾天,妾就遭遇了這么多事,若是繼續(xù)在國公府住下去,妾只怕活不到嫁入謹王府那一日!”
“求陛下恩準!”
此話一出,大殿上瞬間議論紛紛起來。
古往今來,從未有過子女與家族斷親的先例。
所謂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便是死,也斷沒有斷親這一說,當初哪吒還割肉換母剔骨還父呢。
今上以孝悌昭治天下,若是允了她斷親的請求,日后還如何服眾?
但想到國公府眾人所作所為,先是親妹妹為了太子妃之位算計她,后是家人為了保全顏面刻意徹底毀掉她的清白,接著……
這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娘,只想好好活著都如此艱難。
想到這里,他們又覺得,宋昭這樣的訴求是合情合理的。
宋斯年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孽障居然敢把這樣大逆不道的要求擺到臺面上來。
“陛下,小女粗鄙不堪又不通文墨,茲事體大,萬不能兒戲??!”宋斯年擔心皇帝同意,鎮(zhèn)國公府便會從此淪為笑柄,忙出阻止道。
“不通文墨?國公爺這心未免太偏了些,怎么宋三娘子是長安有名的才女,宋大娘子就不通文墨了呢?”嚴御史嗤笑道。
謝珩拿著宣紙,也附和道:“本王倒是覺得,大娘子這一手簪花小楷寫得極好。”
一番話說得宋斯年臉上青白交錯,他這才驚覺,自己對這個女兒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比如她什么時候習得了這么一手好字,什么時候身手那般好,竟連石桌都能輕松劈成兩半。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了那夜宋昭失望至極的眼神以及那句令他暴跳如雷的話:你生而不養(yǎng),枉為人父!
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有失偏頗的父親,當初將宋昭送去莊子上也有難之隱,他以為宋昭可以理解的。
可自打她回來,和這個家的人都不甚親近,總是淡淡的。
久而久之,他們甚至都忘了府里還有這么一個人。
雖說她和太子有婚約,但太子傾心之人明顯是宋嫣然,加之宋嫣然和太子近乎一起長大,他們便覺得,宋嫣然才應該是太子的未婚妻,未來的國母。
而宋昭,德不配位。
他不敢放任自己再想下去,只得冷哼一聲,強迫自己收回思緒。
“求陛下恩準!”宋昭再度開口,對于這個皇帝,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斷親一事謝卓定不會應允,那么他只能選讓太子出錢了。
果不其然,謝卓深吸一口氣后對謝宸道:“太子,現(xiàn)在就安排人把宋昭要的銀兩給她送去,不得耽誤。”
“至于斷親,朕以孝悌治天下,我朝也從未有過先例,此事你就別想了。”謝卓看向宋昭,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
“若他們再生出旁的心思,你只管來告訴朕,朕自會替你做主?!?
謝卓說完,朝周文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