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飲冰遞給夏以桐一個“你又怎么她了”的無奈眼神。
夏以桐雙手合十作求饒狀。
陸飲冰比了個“ok”的手勢,意思是我來解決,非常地霸氣。夏以桐覺得現(xiàn)在的陸飲冰簡直是渾身放光芒。她兩手在陸飲冰身上作著放光的姿勢,陸飲冰一眼把她瞪得安靜下來。
薛瑤:“你怎么不說話?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就是跪下來求我都沒有用。我受夠了!”
陸飲冰:“她在旁邊跪著呢,出什么事了?”
薛瑤:“你誰啊你——??!”
啊完薛瑤就沒了聲音。
陸飲冰:“怎么不說話?”
薛瑤:“陸飲冰?”
陸飲冰手一伸,夏以桐就跟個電視里皇太后身邊的小丫鬟似的托著陸飲冰的手,陸飲冰拿腔拿調(diào),懶洋洋道:“怎么?朕剛走半年,朕的大內(nèi)總管就聽不出來朕的聲音了?”
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王者之氣”,陸飲冰特意開了免提,讓夏以桐也聽聽。
大內(nèi)總管薛瑤問:“你好得差不多了吧?”
陸飲冰:“基本上痊愈了,龍體尚安?!?
“那臣就放心了,”薛瑤說,“我要被你家夏以桐氣死了,你也不管管她?!?
“你說,我聽著?!标戯嫳戳讼囊酝┮谎?。
夏以桐委屈巴巴,像條大狗偎在她手邊。
陸飲冰摸了摸她的腦袋,嘴唇張了張,沒出聲音:萬事有我,放心。
夏以桐點點頭,忽然頓住,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好像是來之前薛瑤讓她帶的話來著。縮了縮脖子,帶話之前,她還是先確認薛瑤不會把她手撕了吧。
薛瑤這半年積攢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宣泄口,沖陸飲冰大吐苦水,把夏以桐在國內(nèi)干的事一件件一樁樁全都說給她聽了,期間不乏添油加醋。
夏以桐聽到不實內(nèi)容,就在旁邊瘋狂搖頭,連手帶腳地比劃,力圖事實真相公正公平。
陸飲冰含笑看她。
風水輪流轉,在薛瑤遇到第二個魔王,深受折磨之后,對第一代大魔王豈止是看得順眼這幾個字可以形容的。現(xiàn)在陸飲冰在薛瑤眼里就是不熊了的長女,哪怕陸飲冰以前搞出來的事比夏以桐還要多還要肆無忌憚,但已經(jīng)是過去時了,她消停了,唯一需要修理的就是夏以桐這個次女,她是正在進行時。
陸飲冰對這種改變感到十分新奇,往常都是她被薛瑤絮叨,今天是薛瑤明顯把她劃入同一陣營,她就這么被薛瑤當成大人了?
雖然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陸飲冰還是莫名的興高采烈并且精神大振意氣風發(fā),面對薛瑤的控訴,還信誓旦旦地表示她一定會好好教育夏以桐,不讓她再闖禍。
薛瑤此時卻又槍口掉轉,指向了陸飲冰:“你也不是什么好鳥,昨天在機場怎么沒見你攔著她真情流露,還幫我教育呢,你們倆都是一丘之貉,要我這個老媽媽的命!”
陸飲冰忍俊不禁:“不是,你怎么自稱老媽媽了?以前不是不讓我叫么?”
薛瑤咆哮道:“你問問你那個好女朋友!”
夏以桐兩手后背,在沙灘上左右晃了晃,一臉的求夸獎,陸飲冰給她豎了豎大拇指。如果說薛瑤方才說的那一堆只能讓陸飲冰覺得夏以桐在“模仿”自己,現(xiàn)在則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她花了那么多年也沒讓薛瑤接受這個稱呼,一提就炸毛,現(xiàn)在都能自稱了?
薛瑤:“你不知道你那個媳婦,段數(shù)有多高,你和她比都是小兒科?!?
夏以桐直覺薛瑤接下來的不會是什么好話,眼睛一轉打算開溜。
陸飲冰順手拽住她背后的帽子。
薛瑤:“我以前帶你的時候,你不就是乖張了點么,每次都任性妄為,但是事后還算老實,也明明白白告訴我你虛心接受堅決不改,我跟你約定每次闖禍第一時間告訴我,你不是每回都說,但是五次里有四次是說了的。多好啊,是不是?”
陸飲冰笑得不行,她從來不知道那也叫優(yōu)點。
凡事就怕比較,薛瑤說:“反觀你那個媳婦兒。真的是……等我先拽一下假發(fā),假發(fā)都快氣禿了。她每次都認錯態(tài)度良好,非常好,影后么不是,裝得我一愣一愣的,就差跟我賭咒說我再也不會犯了,也答應我要搞事之前一定會告訴我。結果呢,五次里沒有一次告訴我,每次都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是個經(jīng)紀人,我又不是你媽,要無怨無悔地給你擦屁股,你說是不是?要不是看在公司和你的份上我早撂挑子走人了。”
薛瑤一如既往地直白,她自認當經(jīng)紀人沒幾個能當?shù)剿@個份上的了,既要管公司,又要管藝人,甩手掌柜一甩手就是十五年,她所有用來奮斗的生命全都奉獻給公司了。
陸飲冰關了免提,松開夏以桐的帽子,往一邊走了。
她和薛瑤說話的時候,夏以桐就坐在沙灘上玩沙子,偶爾扭頭看那邊一眼。她聽得出來薛瑤是真生氣了,比以往地每一次都要生氣,夏以桐嘆了口氣。
這通電話打了很長的時間,夏以桐肚子里的飽腹感都消失了,陸飲冰還在安撫薛瑤,夏以桐垂著腦袋,天已經(jīng)黑了,月華照得海灘成了銀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