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脫口就道:“我去接你上來?!?
她說完就后悔了,這和她想象中的根本差太遠(yuǎn)了好嗎?不是她在鬧別扭嗎,怎么好像是自己對不起薛瑤似的。太可怕了,她就知道這個女人一旦認(rèn)真起來,自己完全對付不了。
薛瑤沒等她改主意,飛快道:“我在這里等你,出公司直走,然后右轉(zhuǎn),我的車停在那里,人在車?yán)锩??!?
蘇寒:“……”
五秒鐘后,蘇寒疾步匆匆從辦公室出來,進(jìn)了電梯。
薛瑤買起慘來干脆做全套,她從車?yán)锵聛?,把身上的大衣脫掉拿在手上,領(lǐng)口也敞著任由冷風(fēng)吹,然后估摸著蘇寒下樓需要的時間,在她出來之前,把自己重新包上。
不得不說還是很有成效的,蘇寒一下來就見到薛瑤小小一只穿著一件快到腳踝的大衣,在寒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嘴唇都快凍成慘白色了。
什么她怎么還不跟我表白都成了浮云,恨不得當(dāng)場就把人給摟了幫她取暖,大庭廣眾摟不大合適,但是暖暖手還是行的。
蘇寒一把抓過薛瑤的手握在手心哈著氣,氣急敗壞:“你傻啊你,不會在車?yán)锏戎???
薛瑤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輕聲還帶著委屈道:“我想早點看到你。”
蘇寒臉騰地就紅了。
“萬一你還沒走到這里就后悔了,我好歹能看你一眼。”
蘇寒又內(nèi)疚起來。
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是薛瑤的手段,自己不能中計,但是為什么心情就這么上揚了起來?蘇寒努力繃住臉:“去我辦公室說吧。”
“開誠布公?”薛瑤問。
“開誠布公?!碧K寒回答她。
兩人相攜回了樓上辦公室,蘇寒非常自然地松開薛瑤的手,讓她在沙發(fā)上先坐,她轉(zhuǎn)身去泡茶。蘇寒不知道,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出神的模樣,都被薛瑤收進(jìn)了眼底。
牽手了,就這么牽手了。
這是她們之間的一小步,也是開始飛躍的一步。
魚兒咬鉤了,可以起竿了。
薛瑤嘴角抿著清淺笑意,接過了蘇寒遞過來的茶,上好的碧螺春,沁人心脾,但再好的茶葉都比不上她現(xiàn)在的心情。激動、興奮、狂喜,種種情緒在她心底爭前恐后地冒出頭,但是在蘇寒眼里,眼前這個人還是一貫淡淡的模樣。
知分寸,懂進(jìn)退,永遠(yuǎn)得體。
不怪蘇寒猜不透薛瑤的心思,這世界上沒幾個人能看得透薛瑤的心思,社會經(jīng)歷讓她早早地成熟,學(xué)會了高明的偽裝,久而久之,習(xí)慣成了自然,她想改也改不了了。況且在這個社會上,善于偽裝的人比愣頭青要好過得多。
開誠布公,說好的開誠布公,一面對薛瑤這張淡定得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攪動她心里波瀾的臉,蘇寒就沒有了開誠布公的興致。
她把主動權(quán)拋給了薛瑤:“你想問什么?”
薛瑤淡淡道:“在電話里我就問過一遍了,為什么忽然對我這么冷淡?”
又是這樣,蘇寒幾乎要生氣了,這種平靜的語氣貫徹了兩年來所有的日夜,她不喜歡,很不喜歡。好像談?wù)摴履菢樱灰卮鹆?,這個方案就通過了,然后無事發(fā)生過。
蘇寒語氣冷硬:“你能不能有點表情?”
“啊?”薛瑤呆愣。
她沒有表情的嗎?她明明在笑啊,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看不出來四十多歲了,頂多二十七八。
“眨下眼睛?!碧K寒命令道。
薛瑤聽話地眨巴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在娃娃臉上忽閃忽閃,甚是可愛。
蘇寒:“笑,并且露出所有的牙齒,而不是你平時習(xí)慣的笑容。”
薛瑤呲牙咧嘴地笑。
蘇寒:“乖?!?
薛瑤:“誒?”
蘇寒:“嗯?”
薛瑤:“一般伴隨著這句話,會有一個摸摸頭的動作。”這是她從夏以桐安利的里看來的,不得不說夏以桐看的東西就是駁雜,介紹的幾本簡直就是戀愛大全,各種類型的cp。論學(xué)習(xí)能力,薛瑤自認(rèn)不輸給十幾歲的小年輕。
蘇寒摸了摸薛瑤的頭,薛瑤配合地蹭了一下她的手心,即使這讓蘇寒感覺非常違和,但是成功地緩解了二人之間僵硬的氣氛。
蘇寒:“我……”
薛瑤眨巴眼睛,外加呲牙咧嘴,不萌,很笨拙,可笨拙卻討人喜歡。
橫亙多日的郁氣就這么一掃而空,蘇寒驀地笑了:“沒有了,我沒什么要說的了?!?
還有什么好說的呢?薛瑤是什么樣的人?如果她不是喜歡自己,怎么會這樣破壞自己形象搞怪來討自己歡心。最初薛瑤身上吸引她的就是神秘和永遠(yuǎn)波瀾不驚的處世態(tài)度,現(xiàn)在卻要因為這些來否定她對自己的感情嗎?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不是有意,誰會愿意花費兩年的時間和精力來面對一個工作狂呢?不牽手、不擁抱、不接吻,她想要什么樣的人沒有,何必吊死在自己這棵歪脖子樹上?
“我能聽一下你的心跳嗎?”蘇寒問。
薛瑤愣了一下,緊張地挺了挺腰桿,察覺不對,又朝前挺了挺胸,耳根發(fā)燙。
蘇寒將耳朵貼在她心口,心跳略有點快。
撲通——
一下。
撲通——
又一下。
在平穩(wěn)的跳動中,蘇寒緩緩閉上了雙目,啟唇:“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徹底亂了,猶如數(shù)頭小鹿在里面橫沖直撞。
蘇寒會心地笑了起來。
……
陸夏二人在車上和薛瑤聊完之后回了家,晚上哪兒也沒去,晚飯在家里解決的,手搟面,陸飲冰親自下廚,但面是兩個人一起和的。陸飲冰負(fù)責(zé)揉面和搟面,夏以桐負(fù)責(zé)撒干淀粉。她南方人,家里基本上沒有這道菜譜,只是偶爾下館子吃過,新奇得很。
看見陸飲冰拿菜刀切面條的時候,還撐著臉驚奇道:“我以為是用手拉出來的,就跟電視里大廚演的那樣?!?
“所以手搟面叫手搟面,不叫拉面?!?
“有道理?!毕囊酝┸S躍欲試,“我來切吧,我想切一下?!?
陸飲冰握住刀脊,把刀柄朝向她:“行,你想吃寬的就切寬一點,想吃細(xì)的就切細(xì)一點。”
“可不可以各切一半?”
“唔,雖然一般沒人會這么切,但是你喜歡就好啊?!?
五分鐘后,桌上放著兩大碗面,粗細(xì)不一的寬面條,勁道彈牙,浸在濃香的高湯里,撒上一把碧綠的蔥碎,不需什么多余的配菜,就夠人把舌頭吞下去了。
夏以桐狠狠地吸了一下空氣中的香味,拍照留念后,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吸溜,燙也不肯松嘴。
陸飲冰拿了筷子,慢條斯理地坐在她對面吃著,一臉若有所思:“我總覺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夏以桐大快朵頤,嘴里的話含糊不清。
“不知道,感覺挺重要的。”陸飲冰咬了一根面條,一截一截往嘴里送,驀地啊了一聲,面條掉回碗里,“我想起來了,被拍的事情還沒報備呢!”
夏以桐嗆了一下。
陸飲冰趕緊拿手機(jī):“我現(xiàn)在就給她打電話說,不然明天上頭條了又要挨罵?!?
夏以桐忙不迭點頭。
陸飲冰撥號,耳朵貼在聽筒上。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2k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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