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誣陷?!逼钌搅R罵咧咧的繼續(xù)說道:“還升了堂,王招娣被關(guān)押進了牢獄之中,足足關(guān)了小半年,待王招娣回了家后,整日發(fā)狠要與郭尚文拼命,說玉扳指價值幾何已是不在乎了,她在乎名聲,在乎被縣衙污蔑成賊偷的名聲,之后…”
“之后怎地了?”
“過了沒幾日,投了井,還有…還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被她抱著一同投了井?!?
“什么?!”
馬巖霍然而起,勃然大怒。
趙勛極為平靜,暗中觀察著馬巖,一絲一毫的表情都不放過。
“氣煞本將,氣煞本將,氣死老子啦?!?
馬巖可謂暴跳如雷:“那王招娣死便死了,怎地也帶著孩子…受了冤枉就尋了短見,這是何苦,郭尚文更是可惡,殊為可惡,本將,本將…”
趙勛嘆了口氣:“馬將軍,我不知你入營前是個什么出身,也不知你是否了解真正的百姓。”
趙勛嘆了口氣:“馬將軍,我不知你入營前是個什么出身,也不知你是否了解真正的百姓。”
“何意?”
“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尚在襁褓的孩子本就艱難度日,受了冤屈還入了牢獄,即便是被放出來了,名聲也沒了,沒人會雇她上工,農(nóng)活也做不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不想死,她更不想讓自己的骨肉死,可她走不出肅縣,她也無法在肅縣活著,她只能死,死了,才能證明清白,帶著孩子死不止是因為她死了后孩子沒人管,或許更是因為不想讓她的孩子也掙扎在這操蛋的世道中生不如死。”
收回目光,趙勛搖了搖頭:“這世道,尋常百姓和案板上的魚肉沒有區(qū)別,魚兒被千刀萬剮叫做魚生,百姓,呵呵,叫做人生?!?
馬巖胸膛起伏不定,足足許久,凝望著趙勛與祁山:“此事千真萬確,你二人可敢以性命作保?”
趙勛微微皺眉,祁山卻是急忙說道:“不是污蔑,說假話天打雷轟!”
“好!”
馬巖拿起紙筆:“這就書寫密信送于宮中,既本將遇了這事,那就破一次規(guī)矩,待本將寫完了密信后,帶上兒郎們?nèi)プ侥媚枪形摹!?
趙勛神情一震:“馬兄的意思是…”
“我是親軍,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只是需先秘稟宮中,大不了回京罰上幾年俸祿?!?
親軍,的確可以先斬后奏,先抓了郭尚文再說,但是這樣也會暴露他親軍的身份,耽誤了尋找“貴人”之事。
馬巖一連寫了十幾個字,嘆息不已。
“那王招娣的娃娃剛剛降生,哎,生的最后一筆,何嘗不是死的第一筆?!?
一聽這話,祁山滿面敬佩之色,看向馬巖:“還真是,這二筆居然參透了生死。”
趙勛驚呆了:“你還認字呢?”
“以前不認?!逼钌降靡獾恼f道:“老爺總問我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后來小的就學會了?!?
趙勛豎起大拇指表示敬佩,隨即走上前,沖著馬巖拱了拱手。
“辦一個小小縣令何須動用親軍特權(quán),我倒是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哦,不太成熟就別說了,我接著寫密信?!?
趙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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