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忙配合伸手。
但因動作太快,似是牽扯了什么,發(fā)出隱忍的痛哼。
隨著她胳膊伸出,白衣覆蓋的肩頭有鮮紅滲出。
皇帝沉眸,“怎么回事?”
喬惜不甚在意,“前些日出任務,受了點傷,怕您擔心,沒讓御醫(yī)告訴您,養(yǎng)幾日便好了?!?
明面上,喬惜這些年一直在深宮養(yǎng)病。
私下,不是在暗廠操練,便是在替皇帝做事,行走暗處,受傷不可避免。
前幾日,皇帝的確吩咐了一些事,也聽眼線說喬惜受傷了,但傷勢如何,他并未在意,沒死就成。
如今看傷口再度出血,應是傷得不輕,若是重傷,驟然消瘦倒也說得過去。
再看曹英對他緩緩搖頭,知道喬惜的記憶沒復蘇,皇帝心頭疑慮打消了些。
重新?lián)Q上擔憂面容,“你總是懂事得讓朕心疼,快讓曹英給你重新處理下?!?
又吩咐曹英,“用最好的藥,若惜兒有什么事,朕饒不了你們……”
說了不少關切之,喬惜感動得淚盈于睫,皇帝才允她離開。
跨出御書房時,喬惜眼底一片冰冷。
重生后得知一切真相,心中痛苦憤恨,身上的肉可見得掉。
預料皇帝會起疑,便趁出任務時,故意受傷,以應付今日。
好在,蒙混過去了。
但,皇帝多疑又歹毒,不會什么都不做就放她離京的。
御書房里,對曹英道,“你將那藥給她送去,就說是遮掩她的內(nèi)力,方便她在外行事?!?
先前的藥雖纂改了喬惜記憶,但只能維持六七年左右,如今已過五年,皇帝總擔心喬惜記憶會提前復蘇。
曹英微凝。
那藥會抑制喬惜原本的記憶,也能掩藏內(nèi)力。
但,催命。
喬惜拿到藥,沒有任何遲疑地送進了嘴。
前世,她也吃過這藥,不過是半年后。
那時,皇帝讓她喬裝成不同身份,刺殺各藩鎮(zhèn)頭目。
能隱藏內(nèi)力,讓人放松警惕,于她來說是好事,她沒有懷疑。
但這藥卻成了她的催命符。
曹英估摸著藥在喬惜體內(nèi)化開了,才離開。
等人一走,喬惜就將被薄膜裹著的藥,吐了出來。
因提前有防備,那藥絲毫未融化。
將藥揣進懷里,喬惜覆了面具,做太監(jiān)打扮出了宮。
“客官想打些什么?”
剛入鐵匠鋪子,便有伙計上前招呼。
喬惜尖細著嗓音,“麻煩給疆北王傳個信?!?
戒備在伙計眼底散開,笑道,“您說笑,小的只是個打鐵的,哪認識什么王。”
喬惜費了些功夫,才查到這處是疆北在京城的暗點。
不同伙計饒彎子,“我可助他奪糧?!?
伙計笑意漸漸收斂,似思慮什么。
卻聽得爐后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條件是什么?”
喬惜循聲望去,男人的臉隱在爐火后,忽明忽暗,叫人看不真切。
“替我擄個人,假意看中她,暫時將她留在疆北?!?
“何人?”
“疆北王擄的起的人?!?
喬惜學著太監(jiān)的樣子,翹著蘭花指,從袖中拿出一張紙,“這是我的誠意。”
伙計接過,心頭巨浪翻滾,竟是運糧路線。
這樣重要的東西,這人說給就給,剛起疑竇,就聽得喬惜道,“疆北王若擔心其中有詐,不必親自前往?!?
紙張被遞到男人手中,伙計問,“你不怕我們得了糧,不替你辦事?!?
喬惜笑,“能為了百姓犯險的疆北王,不會是小人,若我看走了眼,那就當是我給疆北百姓行善了?!?
男人呵笑一聲,往前邁了一步,“這合作,疆北應了?!?
喬惜看了他一眼,眸子微凝,男人眉眼冷峻,便是身穿粗布短打,也難掩周身的雍容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