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給喬惜掖好被角,“你今日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莫不是受傷還傷了腦子,閉眼,休息。”
不行,他得去問問管家他們,喬惜這些日子究竟遇了什么事。
衣擺卻被喬惜拉住。
她巴巴道,“王爺能陪妾身睡會嗎?什么都不做,只是躺會兒,我有些難受。”
蘇鶴霆摸了摸喬惜的額頭,又摸了摸喬惜的下頜和耳后。
沒發(fā)熱!
也沒易容的痕跡,的確是喬惜!
姑娘秀眉微蹙,眸中盈盈,“是為難王爺了嗎?”
看著這樣的喬惜,蘇鶴霆腦中有什么東西倏然炸開。
從前耍賴裝可憐的喬惜就是這副樣子,演技很拙劣,卻屢試屢成。
那是因為他從不忍拒絕她,而喬惜很清楚太子會對她好。
可眼下的喬惜,憑什么斷定蘇鶴霆也吃這一套?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喬惜身邊的,心中思緒翻涌。
身邊的姑娘已經(jīng)閉上了眼。
喬惜將頭埋在蘇鶴霆的頸窩處,手搭在他的腰上,心里從未有過的踏實。
無論太子哥哥還怪不怪她,她已經(jīng)確定太子哥哥依舊愿意對她好,那就夠了。
一個人跌跌撞撞,獨行踽踽的日子結(jié)束了,她的天又有人撐著了。
她終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必?fù)?dān)憂地窩著太子哥哥懷里,安心入眠了。
不消片刻,蘇鶴霆聽到喬惜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懷里的人徹底松弛。
他抬手輕輕的一下一下?lián)嶂谋常@樣不設(shè)防的躺在他身邊的喬惜,重逢后還是第一次。
蘇鶴霆終于在喬惜睡熟后,輕手輕腳起了床。
房門一打開,長生就站了起來,“阿姐?!?
蘇鶴霆低聲道,“她睡著了,你明日再來看她?!?
長生不走。
陸江扛著賣糖葫蘆的草靶子過來,將東西往長生懷里一塞,“王妃給你們買的?!?
這是喬惜出門前答應(yīng)長生的。
長生眼眶一紅,抱著草靶子席地一坐,最愛的糖葫蘆也不想吃了。
蘇鶴霆也懶得管他,他得去找易管家。
忽覺眼前一晃,有什么金燦燦的東西閃了眼。
他瞇了瞇眸,瞧清竟是在夕陽下閃著一身金光的紅狐。
一身的紅毛全被編成了小辮子,由串著金絲的鈴鐺扎著,整個看上去,就像渾身披了一件金衣,也像一只豎著金刺的刺猬。
還是帶響的。
紅狐邁著傲嬌的步伐到了他跟前,轉(zhuǎn)了轉(zhuǎn),抬起胖臉對著他齜牙一笑,神情似在問,大侄子,瞧你姑夠閃,夠亮不?
蘇鶴霆被它一身的金光閃的眼疼,腦仁也疼,紅狐素來愛作妖,不知今日又是刮的什么妖風(fēng)。
便問跟在紅狐身后的小滿,“怎么回事?”
小滿如實道,“惜姐讓給紅姑弄的?!?
蘇鶴霆一句“什么玩意,拆了”,都到嘴邊了,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咳咳……”
咽的太急,引出咳嗽了,“瞧著還挺好看?!?
紅狐是個成精的,好似參透了什么天機(jī),抬起后爪就蹦跶,尾巴豎上天,表達(dá)自己的高興。
尾巴上的寶石便露在了蘇鶴霆面前。
看清東西后,蘇鶴霆一把撈住紅狐,取下那寶石,那是一條鑲著寶石的女子額鏈。
蘇鶴霆問小滿,“哪里來的?”
紅狐這些天沒少拿季瑤的發(fā)飾,剛剛小滿給它編發(fā)時,它將這東西推到小滿面前,小滿便也習(xí)慣地以為是季瑤的。
“好像是紅狐從季瑤那里拿來的。”
蘇鶴霆危險的看向紅狐。
紅狐見此,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了,正想溜,被蘇鶴霆扯住了尾巴。
蘇鶴霆眸光危險的睨著紅狐。
什么從季瑤處拿來的,這分明是他這些年習(xí)慣使然,為喬惜準(zhǔn)備的生辰禮之一。
那寶石還是他親手打磨的,他絕不會認(rèn)錯。
只是這些東西都被他藏在書房的臥榻下的箱籠里,紅狐就算會開機(jī)關(guān),也打不開沉重的箱蓋。
整個王府除了喬惜,還有誰敢進(jìn)他的書房,不必再去問易管家了。
蘇鶴霆閉了閉眼,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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