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那藩鎮(zhèn)可是握著這法子只用在自己的地盤上,生怕被別的地方的百姓學(xué)了去,想來是有用的。
蘇鶴霆不懂種地的事,但他懂喬惜,不是沒把握的事,她不會隨意亂說。
只剛起身要吩咐李逵,人就竄了進來,大聲道,“屬下聽到了,屬下這就去做?!?
話落,風(fēng)風(fēng)火火一溜煙跑了。
因體格龐大,每踏下一腳都跑出地動山搖之勢,蘇鶴霆蹙了蹙眉,想要同喬惜說點什么,長生端著托盤擠到他面前,“阿姐餓了。”
蘇鶴霆,“……”
他和惜寶兒相認,還沒正經(jīng)敘上一句話呢,這沒眼力見的孩子。
“本王來喂。”
長生屁股一撅,直接將蘇鶴霆懟開,“你喂藥了,現(xiàn)在輪到長生了?!?
蘇鶴霆冷臉,“她是本王的妻?!?
長生一手端著托盤,一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遞到喬惜唇邊,“是阿姐?!?
以前阿姐受傷都是他喂,這個人剛剛已經(jīng)搶走了他喂藥的機會,還想和他搶喂粥。
等永壽來了,他要把他揍成豬頭。
喬惜莞爾。
蘇鶴霆正欲說,這粥還是本王熬的呢,見喬惜笑,什么脾氣都沒了。
好不容易等到長生喂完粥,端著托盤走了,他剛坐到床上,梁時又來了。
他是來見喬惜的。
蘇鶴霆只得又讓出位置來,對著梁時冒寒氣,這些搗亂的家伙,沒完沒了了。
梁時只當不知蘇鶴霆的不悅,他就要離開疆北前往京城了,再回來還不知何時,亦或者有沒有命回來,這或許是他唯一告罪的機會。
他手里亦捧著一個托盤,跪在了喬惜面前,“東宮暗一見過郡主。”
剛守在門外,聽得蘇鶴霆承認自己身份,他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喬惜猜測過梁時是東宮舊人,卻沒想到是東宮暗衛(wèi)頭子,暗一。
“你……?”
她剛到東宮時,暗一才二十多歲,便是如今也不到四十,最怎會如今模樣。
想到他手腕的燒傷,喬惜紅了眼,“是那場大火……”
是那場大火將你燒成如今模樣嗎?
話未問出口,卻聽得蘇鶴霆道,“那場大火灼傷了他,后來他又替我壓制毒素才變成這樣?!?
喬惜立即扣住了梁時的手腕,毫無內(nèi)里,武功全廢,她頓時便明白了,蘇鶴霆為何會那般堅決的拒絕讓她參與解毒。
他擔心她變成梁時這般。
喬惜要摘梁時面具時,梁時往后避了避,“屬下無事?!?
這丑陋面容莫要驚了郡主。
“屬下今日來,便是想同郡主道歉,先前誤會郡主,險些害了郡主。”
喬惜搖頭,“我不怪你?!?
暗一是東宮里,除了太子哥哥以外,護她最多之人,何況他后頭針對她,是替太子哥哥抱不平。
梁時笑,“多謝郡主寬宥,屬下心安了?!?
他將托盤放在喬惜床邊,“這原是當年主子吩咐屬下為郡主置辦的。”
只不過東西還沒做好,東宮就出了事,后來他恨極了喬惜,這東西卻沒舍得丟。
“如今屬下借花獻佛送與郡主,望郡主與主子相攜白首,往后事事順遂?!?
喬惜抬手掀開托盤上的遮布,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那是一襲疆北特色的嫁衣。
她想起自己曾同太子念叨,若爹娘在,定會早早替她置辦嫁衣,疆北的嫁衣雖比不得宮里置辦的華貴,卻是帶著鄉(xiāng)情的。
原來,太子哥哥都記得,他默默替她準備了。
原來,暗一恨她,卻也暗暗替她存著這嫁衣。
喬惜雙眸垂落,兩行淚亦流了下來,在屋中兩個男人毫無防備時,陡然拉起梁時的胳膊,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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