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喬惜從喉間擠出這兩個字,便再難說出別的話來。
有人成心作惡,又豈是幾個小廝能阻止的。
于天寶愿親自給她報信,又替她遮了那男尸,免世人對母親尸骨和那男尸指指點點,她已感激不盡,怎還會怪罪他的人。
只是于天寶又怎么會來這處,她還需好生查清楚。
眼下……
喬惜一步步靠近喬夫人的棺木,眼底烈焰焚燒。
她得先讓母親安息。
蘇鶴霆從護衛(wèi)手里接過一把黑傘,撐在了棺木上方,一聲令下,“來人,清場。”
疆北軍立即有序分工。
有的請周邊百姓離開。
有的將男尸安置在一邊。
有的在附近搭草棚,好用來停放棺槨。
而有的則分散去了周邊,查看情況。
喬惜緩緩掀開大氅,一股濃重的酒味夾雜著腐爛味道,直沖鼻腔。
這男尸死前曾喝了許多酒。
一個酒鬼,醉后躺進了母親的棺槨里。
喬惜手顫抖的厲害,她已然能想到,稍后京城大街上會傳出怎樣不堪的流。
她喬家主母,死后還要成為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她恨的五臟六腑都攪碎般的疼。
可她不能失去理智,她得冷靜,冷靜去想這件事背后的目的。
“惜兒,辰山很快就會送新的棺槨來,到時,我們重新為母親入殮?!?
他將她送進小滿懷中,“你再等等,我先把那尸體弄出來。”
喬惜手緊緊握著棺槨邊緣,“是誰,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
是為了針對她,才這般,還是因為她所做之事,牽連了母親?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因她而起,喬惜撲通一聲跪在棺槨前,“阿娘,對不起,是女兒不孝……”
暗廠密室里。
皇帝一耳光甩在王源臉上,“你找死,朕讓你解決喬惜,你動喬家的墓作甚。
民間已經(jīng)在傳喬夫人的死有問題,你這般做是生怕大家不知道當年真相嗎?”
“陛下恕罪,喬惜過于謹慎,疆北王身邊又有不少高手,臣想要刺殺她,很難。
可如陛下所,喬惜不能再留了,沒有時間給臣多做籌謀,臣只能出自下策?!?
王源抬頭,眼里滿是陰毒,“棺槨被毀,尸骨外露,喬惜身為喬家女,定然會親手為喬夫人斂骨。
那尸骨上已被臣下了劇毒,只要她觸碰,必死無疑?!?
皇帝攏了攏眉。
法子是好法子,以喬惜的孝順一定會親自斂骨。
可。
“喬夫人是怎么死的,你當清楚,萬一他們信了民間的流,趁機驗骨……”
若是碰上經(jīng)驗老道的仵作,未必看不出端倪。
屆時,他該如何收場。
最近鬧出的許多案子,他都是含糊了事,只怕底下不少人已經(jīng)在罵他昏君。
若喬家的事,他再不能給個交代,事情怕是沒那么容易平息。
“陛下安心,那人是附近有名的酒色之徒,年輕時曾做過鏢師,有些身手。
臣已安排人傳是那喬夫人入了酒鬼的夢,引得酒鬼色心大起,這才在醉后掘了喬夫人的墓,想與她共度良宵?!?
他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至于喬夫人身上的毒,便是他們再能耐也發(fā)現(xiàn)不了的,因為那棺槨里根本不是喬夫人?!?
“你這話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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