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是重重一掌拍下,“高程前他好大的膽子?!?
刑部監(jiān)獄,吳大人亦是重重一巴掌拍在高程前后腦勺,“你膽子長毛了?!?
高程前摸著后腦勺,抬手劈暈了王源,而后才回道,“老師知道了?”
吳大人氣得胡子抖動(dòng)。
他自己帶出來的人,他能不了解高程前這是投了蘇鶴霆?
看了眼四周,皆是自己的親信護(hù)著,方才低聲道,“這件事太大,你可知道,一個(gè)不好是要丟了性命的?!?
“程前知道。”
他看向吳大人,“老師,程前還年輕,不想往后的幾十年都活在烏煙瘴氣里。
程前性子魯莽,得老師時(shí)刻提點(diǎn),這些年才安然無恙,等年底老師致仕了,程前這性子未必能活長久。
與其憋屈求生,不如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助他讓這山河煥然一新?!?
吳大人呵笑一聲。
好大的口氣。
山河其實(shí)那么容易煥新的,他盯著自己的弟子良久,“你看好他?”
高程前明白吳大人口中的他,是指蘇鶴霆,用力點(diǎn)頭,“先太子和喬家之死,皆是那人所為,他要替他們申冤,翻案。
可他并不曾為了報(bào)仇,枉顧其他人性命,老師,此人心有正義,亦有百姓,大佑需要這樣的君主?!?
何況,蘇鶴霆在疆北是如何愛民如子的,他們師徒早已私下查探過。
吳大人瞳孔一縮,“此話當(dāng)真?”
他一直懷疑先太子的死有問題,故而除夕當(dāng)晚才一改這些年明哲保身的做派,主動(dòng)提出要與刑部共查此案。
但他沒想到,真正動(dòng)手的會是皇帝。
更沒想到,喬家的死亦有隱情。
殺功臣,殺親子。
這昏君瘋了不成。
高程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余的他卻沒再多說,只道,“老師年邁,這幾年時(shí)常犯舊疾,身子不好,往后便安心養(yǎng)病吧,程前不會叫老師失望。”
吳大人沉默良久。
他明白,高程前這是在護(hù)著他,不愿他參與進(jìn)這些事情中來。
可除夕那日,高程前是為追隨他才站了出來,眼下他怎能自己抽身,丟下他不管呢。
何況,“先帝曾于我有恩,他臨終前,我曾允諾會誓死效忠,輔佐先太子?!?
先太子的案子,他當(dāng)時(shí)爭取,卻被皇帝派給了刑部,人證物證俱在,先太子又死了。
他雖有懷疑,卻什么都做不了,眼下若是能還先太子清白,也算不負(fù)先帝恩情。
沉沉嘆了口氣,“將所有事仔細(xì)同我說來?!?
見高程前不語,他直接擰上了他的耳朵,“墨跡什么?!?
高程前明白吳大人決定的事,是絕不會更改的,便是他不說,只怕吳大人也會自己找上蘇鶴霆。
只得將自己知道的一切悉數(shù)告知,連帶著喬惜同他說的大理寺的那個(gè)密道。
吳大人聽完,又是一陣沉默。
而后忽然指著高程前大罵,“胡鬧,本官做了一輩子大理寺卿,還是第一次聽聞,老鼠能嚇?biāo)廊说摹?
他既是我大理寺的犯人,就該關(guān)在大理寺監(jiān)獄,來人,給本官把他們綁回大理寺。”
高程前愣了一瞬,旋即配合道,“可他的兒子就是被老鼠嚇?biāo)赖模f一老子也這樣,下官該如何向陛下交差。”
他展臂擋在王源面前,“若大人覺得我們在刑部不合規(guī)矩,可以將大理寺的老鼠清理清理,只要清理干凈了,我們立馬回去?!?
吳大人指著他的鼻子,氣得雙手發(fā)抖,許久才罵出話來,“你這頭不知變通的蠻牛,老夫是你的上峰,你還指使起老夫來了,明日是不是還要爬到老夫頭上。”
高程前垂首,“下官不敢,下官只請大人把大理寺老鼠清理而已?!?
他態(tài)度極好,但擋在王源的身形卻不挪一分。
吳大人犟不過他,最后只得氣呼呼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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