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你們祖祖輩輩被世家所剝削,觀念一時間難以轉(zhuǎn)換,才做出此等愚昧之舉?!?
“然,朝廷自有律法。謀反之重罪豈能因為你等三兩語,便輕輕揭過?!?
一眾百姓臉上帶有菜色,大冬天也只穿著襤褸單衣,李徹的心也不是鐵石做的,自然不可能毫無憐憫。
但他面上仍是平靜,只是緩緩說道:“沒了主家寸步難行,本王深知爾等的不易。此事說到底還是因本王和燕王而起,本王和燕王不會放任你們不管。”
“待到本王將此間之事上報朝廷,陛下必會派人徹查此事,將世家吞并的田地歸還給你們。”
“若是你們不相信朝廷,或是分得的田地難以養(yǎng)活一家人,就往北邊走!無論是到燕國還是奉國,都少不了你們一口飯吃!”
堂堂王爺親口許諾,便是當場的百姓心中仍是存疑,也不敢再做反駁。
當即山呼千歲,跪下謝恩。
李徹皺了皺眉,倒也沒再糾結(jié)著讓他們站起身了。
跪久了就不知道怎么站著了,只站起這一次又有何用?
他知道,想要改變這些百姓的思想,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只有讓朝廷堅持推行科舉,繼續(xù)打擊世家,讓真正的百姓也能有書讀,有官做。
他們終將會明白,誰才是真正為他們好的人,誰才是壓迫在他們頭頂?shù)臑踉啤?
說完,李徹不再理會百姓,一揮馬鞭,率領(lǐng)大軍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薊縣。
李霖也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百姓,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跟著大軍離去。
沒了百姓阻攔,世家再無其他后手,被大軍押送著離開薊縣。
待到李徹走遠之后,薊縣的官吏們才壯著膽子從家中走出。
除了一個傻乎乎的知縣外,整個薊縣或者說北地的官僚系統(tǒng)八成都是世家的人,李徹雷厲風行地掃了四大世家,他們只覺得天都塌了。
無數(shù)信使四散而出,將消息傳向大慶各地。
。。。。。。
另一邊,曲近山帶著佟家中年人快馬加鞭,終于在天亮后趕到了叛軍大營。
被叛軍哨騎攔住后,中年人表明身份,一行人收了武器被放了進去。
曲近山目不斜視,面上淡然,心中卻是怦怦狂跳。
一個月前,他也只是一個守四方館的校尉,雖然勉強也算是將門出身,有家傳武藝傍身,但畢竟沒真正上過戰(zhàn)場。
這營中虎豹環(huán)伺,他怎么可能不緊張?
但想起殿下的囑托,曲近山咬了咬牙,眼神變得平靜堅定。
進入營帳,一名穿著長袍的老者端坐在桌案后。
曲近山心里清楚,此人便是控制十五萬叛軍的佟文鈞了。
佟文鈞抬眸看去,看清那中年人的面容后,眼神頓時一沉。
“慶書?你怎么在此地?”
那中年人沒繃住,當即癱軟著跪倒在地,哭哭啼啼:“二叔,我父親他......他......”
“大哥他怎么了?”佟文鈞心中已經(jīng)生出不好的預(yù)感。
未等中年人回話,立在一旁的曲近山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東西向前一拋。
“你大哥在此!”
一顆纏著白布滿是血跡的球狀物,就這么被他扔進佟文鈞的懷里。
佟文鈞低頭一看,瞳孔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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