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般的凝乳泛著水光,澆頭是切得極細(xì)的黃花菜與木耳絲,混著琥珀色的醬汁在晨光里微微發(fā)亮。
李徹忽然食指大開,帶著懷恩和胡強走了過去。
“煩勞,三碗豆腐腦。”
李徹撩起鴉青色布袍下擺,在條凳上坐得筆直,榆木桌角還沾著未擦凈的豆腐漬,倒映出遠(yuǎn)處巡城朝陽軍甲胄的銀光。
一旁的胡強弱弱地看向他,李徹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額,還是十......二十碗吧?!?
既然胡強都請了,那親衛(wèi)們也不能落下,一人安排一碗便是。
聽到李徹要這么多碗,老婦人瞇著眼睛看去。
卻見這客人雖作布衣打扮,可束發(fā)的青玉冠分明是內(nèi)造樣式,那模樣看著也眼熟,像是奉王府的那位。
仔細(xì)一看,不是那位還能是誰?
“殿、殿下?”老婦人舀豆花的手頓了頓。
“噓,婆婆莫要聲張?!崩顝厝岷鸵恍?,“我偷偷出來的?!?
老婦人心領(lǐng)神會,頓時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殿......客官要甜要咸?”
陶勺碰著木桶發(fā)出清脆聲響,老婦人故意把粗瓷碗擱得重了些。
李徹也是一愣,沒想到自己都穿越了,還要面對豆腐腦吃咸還是吃甜的世紀(jì)難題。
李徹懶得問眾人口味:“都要,都要?!?
老婦人點了點頭,將十碗豆腐腦一半加了鹵子,另一半拌了白糖。
李徹盯著碗里晃動的倒影,輕聲道:“吃咸吃甜自己選吧?!?
一眾親衛(wèi)沒動。
李徹?zé)o奈道:“已到了朝陽城,不必那么緊張,讓你們吃,你們放心大膽地吃就是了?!?
親衛(wèi)們這才有序上前,只有一半人端起碗吃起了豆腐腦,另一半仍站在原地警惕。
吃豆腐腦的同伴三兩下吃完,才換下警戒的同伴去吃。
李徹?zé)o奈搖了搖頭,端起自己前面的那一碗。
前世是北方人,今世是東北王,他自然要吃咸的。
一口下去,滑嫩鮮香,口感極佳。
就是有些咸了,老婦人沒少放鹵子。
一邊喝著豆腐腦,李徹一邊偷偷瞄上眾多親衛(wèi),將選擇甜豆腐的人默默記在心中。
異端!
一旁的胡強早已吸溜吸溜的吃上了第五碗,這家伙咸甜不忌,看都不看就往嘴里送。
懷恩則是端著自己的那一碗,小口口地往嘴里舀,若是忽略他光滑的下巴,倒是有幾分文官氣質(zhì)。
李徹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這幾個月,書讀的怎么樣?”
懷恩連忙把碗放下,將嘴里的豆腐腦咽下,這才恭敬回道:“奴婢每天都在看,但天資愚鈍,仍是有許多不解?!?
“哦?”
李徹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小太監(jiān)還挺好學(xué)。
他一時間來了興致,開口考校了幾個問題。
卻沒想到這小太監(jiān)真有幾分天賦,經(jīng)史子集倒是差了些,可物理、化學(xué)那些理論知識倒是對答如流。
尤其是地理方面,和那些文官的水平也差不多了。
李徹突然笑了笑,問道:“懷恩啊,你可想去外面走一走?”
懷恩臉色大變:“殿下讓奴婢去哪?”
“比如說......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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