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果不是幾百人,而是幾萬人,結果大概率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夜晚視野受限,古人又多有夜盲癥,人數一多雙方就會攪和在一起,形成混亂的殘殺局面。
唯有少數精兵,而且還要配合默契、進退自如,才有機會創(chuàng)下奇功。
如今奉軍勝券在握,又何必兵行險著,拿將士們的性命去賭博?
李徹將手中的望遠鏡拋給曲近山:“傳令下去,我軍守好營地即可,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說罷,帶著兩只老虎和跟屁熊,回帳睡大覺去了。
這一晚上,喊殺聲未停,李徹卻是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待到第二日一早,立刻讓斥候前去打探消息。
沒想到,耶律大賀這老東西不只是有點東西,東西還真不少。
那么聲勢浩大的叛亂,竟讓他硬生生地鎮(zhèn)壓住了,清晨的契丹營地防衛(wèi)嚴密,并無明顯的亂相。
當然,平叛也并非沒有代價。
斥候回報,契丹人正往營地外搬運尸體,一具接著一具。
饒是經驗最豐富的斥候,此刻都統計不出到底有多少死人,只說尸體都已經堆成了山!
李徹評價道:“看似雷厲風行,實則飲鴆止渴罷了。”
轉眼之間,又是三日。
這三日雙方都沒有交戰(zhàn),連一點小摩擦都沒有。
李徹和耶律大賀兩人都心照不宣,此刻已經是在打明牌了。
耶律大賀在等后續(xù)的援兵,試圖找到一個逆轉乾坤的戰(zhàn)機
李徹則是在消耗對方的士氣,不強攻就是為了將奉軍的戰(zhàn)損降到最低。
兩人都在等,等對方先沉不住氣。
最終,耶律大賀沒等到援軍,卻等到了一個令他徹底破防的消息。
奉軍兩部人馬插入后方,截了契丹軍的糧道。
接下來幾日契丹軍將徹底斷糧,若是不宰殺軍馬,將無一粒米,一塊肉可食。
耶律大賀先接到消息,在短暫的沉默過后,立刻下令全軍后撤。
而李徹這邊收到消息稍晚,卻是楊璇劫糧成功后,親自帶親兵星夜回報。
“末將所見,契丹已是強弩之末,押運的軍糧中甚至有不少病羊、病牛。末將擔心它們傳播病疫,便就地宰殺焚燒了,沒能帶回來。”
雖然數日不眠地追殺敵軍,但楊璇臉上仍是神采奕奕,毫無倦色。
此女卻是天生的統帥之才,怪不得護國軍中的那些老兵都服她。
李徹也是贊同道:“你做的很對,這點小便宜還是不占的好?!?
隨軍的華長安開口道:“卻是奇怪,此病只在牛羊之間傳播,不傳染人就算了,連馬都不傳染。”
李徹卻是清楚原因,羊是偶蹄目洞角科綿羊屬,牛是偶蹄目??婆喛?。
而馬,則是奇蹄目馬科馬屬。
從基因上看,牛羊之間的親緣關系更近,自然更容易傳播。
就像是艾滋病,正是源于非洲大猩猩,和人類的親緣關系更近,所以也能在人類中傳播。
不過此事對奉軍也算是好事,若是此病能傳人傳馬,李徹都不敢?guī)П钊?,更別提打到上京了。
病毒是生物圈的偉力,可比人類的破壞力要大得多。
李徹收斂心思,看向下方一眾戰(zhàn)將,面色逐漸嚴肅: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耶律大賀現在想要全身而退?晚了!”
“傳令各軍,敵營一旦開始撤退,立刻全力追擊!”
眾將齊齊應和:“喏!”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