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連忙道:“下官一介小吏,哪敢教殿下。”
“莫要自謙,暢所欲嘛?!崩顝匦χ鴬A了一塊豆腐,“所謂三人行必有我?guī)?,本王廣開路,為的就是聽到更多人的聲音。”
聽到李徹這么說了,張誠這才壯著膽子,小聲說道:
“下官在老家時,那些富戶若是有多余的糧食,便會用土法燒制成酒,買給酒樓增加一份收入?!?
“現(xiàn)在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許多同僚私下里都想喝上一口,既能暖暖身子,日子也多了些盼頭不是?”
見李徹不說話,張誠連忙作惶恐狀:“殿下恕罪,下官一時忘形,說了蠢話?!?
張誠后悔急了,人家王爺讓自己提建議,明明是一個絕佳的上進機會,自己說什么酒呢?
主要還是李徹太親切了,恍惚間讓張誠覺得似乎是在和朋友對話。
李徹卻是不在意的,他雖然不好酒,但也知道酒文化對國人的重要性。
之前奉國連生存都困難,如今日子好了,大家想喝兩口怎么了,人之常情罷了。
他一手扶起張誠,轉(zhuǎn)頭看向霍端孝:“朝陽城內(nèi)禁酒嗎,我怎么不記得頒發(fā)過禁酒令?”
霍端孝開口解釋道:“倒是沒有明文禁酒,但除了王府部分官員外,城中小吏和百姓的確無酒可飲?!?
朝陽城內(nèi)是有釀酒廠的,但那是官營的,是王府負責(zé)的買賣。
釀的也不全是酒,而是一半白酒,一半酒精。
白酒大多數(shù)都交給商隊,賣到關(guān)內(nèi)去了。
而酒精多數(shù)都提供給了醫(yī)護旅和醫(yī)館,另外一部分送到了奉國大學(xué),給學(xué)生們做實驗用。
即便王府中有繳獲的酒,也會優(yōu)先分發(fā)給官員和將士們。
百姓和張誠這種小吏,一年到頭都混不上一口酒。
李徹點了點頭,對一旁的親衛(wèi)說道:“去,上王府的庫房取幾壇子好酒拿來?!?
“是!”
看著親衛(wèi)的背影,張誠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殿下不可......下官無功無勞,怎能要您的酒?”
“老張,莫要多說,今日你請本王吃了豆腐,本王也請你喝酒,禮尚往來嘛?!?
李徹伸手拍了拍張誠的肩膀,手掌觸碰到對方的瞬間,張誠渾身激動的直打擺子。
沒過一會兒,親衛(wèi)便送來了幾壇好酒,張誠自然又是一頓謝恩。
李徹勉勵了幾句,這才帶著一眾人離開糧倉。
“此人倒是兢兢業(yè)業(yè),是個可用之才?!崩顝剌p聲道,“讓吏部查一查,若是沒有什么問題,便往上提一下?!?
霍端孝回道:“是?!?
李徹嘆了口氣:“他給本王提了個醒啊,如今奉國已經(jīng)安定下來,無論是官吏還是百姓,生活水平也該往上提一提了。”
“這樣吧,放開民間釀酒條例,王府低價將多余的糧食賣出,讓商人可以買入糧食釀酒。”
“缺酒曲的,不會釀的,可以讓酒精廠那邊提供,只是價格還需統(tǒng)一一下,不可漫天要價?!?
霍端孝拱手道:“殿下放心,臣這就去辦?!?
一旁的王老四忽然開口道:“殿下,屬下有一事,不知......”
李徹斜眼看向王三春的這位胞弟,佯怒道:“你小子怎么也學(xué)得婆婆媽媽了,有什么話直說就是!”
“是?!蓖趵纤馁r笑一聲,正色道,“屬下負責(zé)城中治安,近些日子經(jīng)??吹匠侵邪迪镉兴郊顺鋈耄€有行色匆匆之人進進出出......”
李徹瞪眼:“怎么回事?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竟有逼良為娼的事情發(fā)生?”
王老四連忙回道:“屬下派人查驗過,的確有娼妓之事,但卻不是逼的......”
李徹抿嘴看向王老四,心中有些疑惑。
不是走投無路,誰會主動做這行啊?
王老四解釋道:“其中大部分原本就是流落的娼妓,還有部分異族女子,還有沒了夫家的寡婦?!?
“這些女子無依無靠,也沒個手藝傍身,雖然能領(lǐng)一份補助不至于餓死,但......”
王老四雖然話說了一半,但李徹已經(jīng)明白了。
習(xí)慣是很可怕的,曾經(jīng)掙這份快錢,哪怕?lián)Q了個環(huán)境也很難改過來。
“屬下是覺得......城中光棍也有不少,軍中也有半數(shù)以上沒成家的將士......”
“與其讓她們偷偷摸摸,影響市容,倒不如效仿當年齊相管仲,成立女閭,統(tǒng)一管理。”
李徹咧嘴一笑,王老四這家伙書沒白讀,竟然還知道管仲是青樓祖師爺?shù)倪@個典故。
春秋時期,民間便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傳統(tǒng)意義上的娼妓,列國雖沒有設(shè)定相應(yīng)法律對其進行打擊,但娼妓也不受國家法律的保護。
而這一情況,在管仲主政齊國時得到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