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渾身猛地一僵,眼中瘋狂的光芒如同被掐滅的燭火,瞬間黯淡下去。
偷襲,李霖是專業(yè)的。
莫說秦王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連那些守門的兵卒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們只看到燕王一抬手,剛剛還聲嘶力竭的秦王便軟趴趴地倒了下去,隨后被燕王嫌棄地扛在身上。
“這......殿下,您......”軍官支支吾吾地走上前,“您這是要帶秦王殿下去哪?”
李霖斜了他一眼:“自然是帶他去見父皇......怎么,你有意見?”
“小的不敢,只是......”軍官硬著頭皮看向李霖。
李霖恍然,這些士兵顯然是接到了命令,才封鎖坊市的。
他們可能只知道蜀王作亂,卻不知具體情況,怕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蜀王同黨,這才出阻攔。
李霖?zé)o奈道:“本王可不是蜀王一伙的?!?
“這......”那軍官依舊遲疑。
畢竟口說無憑,況且李霖剛剛動手的猙獰模樣可不像是救人。
像是要直接把秦王打死!
李霖差點被氣笑了,板著臉道:“你若是不放心,本王就把老二交給你們?”
軍官剛準(zhǔn)備答應(yīng)下來,卻聽街角處傳來一連串的馬蹄聲。
李霖馬快先行一步,而此時朱純也終于帶著國公府兵趕到了。
街道兩旁的屋檐上,還有身穿夜行衣的守夜人穿行其中。
看到這群騎兵,軍官立刻臉色一變,連忙道:“此地也不安全,還請殿下速帶秦王殿下入宮,小的在后面給您擋住亂賊?!?
軍官分不清李霖是不是蜀王同黨,但他能分清如何保住小命。
別管李霖是好是壞,他身后這群彪悍的全甲老兵,足以將自己和這群城衛(wèi)軍撕成碎末......
一個月就那么點俸祿,自己拼什么命???
別說讓李霖把秦王帶走了,就是李霖讓他們跟著去攻打皇宮,軍官也只能乖乖就范。
“快!帶殿下上馬!”朱純看著昏迷不醒的李章,臉色終是緩和了不少,“殿下,夜長夢多,還是不要在此地耽擱了,速速進宮才是!”
李霖微微頷首,國公府護衛(wèi)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李章抬起,橫放在馬上。
眾人不敢再耽擱,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皇宮方向疾馳。
行至半途,前方長街拐角處,突然涌出一片刺目的火光!
數(shù)十名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如同幽靈般從街道四處涌出,瞬間封鎖了街道。
手中的火把跳躍著,映照著一張張警惕而冰冷的臉孔,銳利的目光鎖定了李霖一行人,繡春刀已然半出鞘,一股肅殺之氣彌漫開來。
“站?。 睘槭字藚柭暫浅獾?,“帝都已宵禁,何人深夜縱馬馳騁?!”
李霖拍馬上前,看清楚來人之后,頓時松了口氣:“老曹,不認得本王了?”
來者正是李徹親手扶上指揮使之位的曹庸。
聽到李霖熟悉的聲音,曹庸訝然道:“燕王殿下?”
“正是本王?!崩盍財[了擺手,“本王有急事面見父皇,快帶本王入宮!”
曹庸剛準(zhǔn)備答應(yīng)下來,余光落在了被橫放在馬鞍的李章身上。
那身代表著親王身份的蟒袍雖然被雨水打透,卻依舊刺眼。
最要命的是,李霖為了防止李章醒來后再跑,讓人將其五花大綁在馬背上,綁得比那些死士還嚴(yán)實。
雖說李霖的本心是為了李章好,但在曹庸和錦衣衛(wèi)的視角中就完全不一樣了。
正是月黑風(fēng)高的殺人雨夜,燕王披甲帶刀,又帶著這么多精銳府兵,還挾持著昏迷不醒的秦王......
這分明是反賊本賊啊!
曹庸瞳孔猛地一縮,右手瞬間按在了刀柄上,聲音陡然拔高:“燕王殿下,秦王殿下這是?!”
身后數(shù)十名錦衣衛(wèi)同時‘唰’的一聲,將抽了一半的繡春刀徹底出鞘。
刀鋒在火光下連成一片森冷的寒光,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李霖心中一凜,他也知道此刻解釋不清便是天大麻煩。
他連忙勒住韁繩,高舉雙手示意并無敵意道:“老曹,本王說這是誤會,你會信嗎?”
曹庸用復(fù)雜的目光看向李霖。
李霖頓時明白了,人家當(dāng)然不會信啊!
就在李霖猶豫,自己是放下武器,賭曹庸忠于陛下的,而不是蜀王同黨,會帶自己入宮?
還是在此和錦衣衛(wèi)打一架,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時......
曹庸突然‘哐當(dāng)’一聲將刀扔回刀鞘,湊了上去,語速飛快道:“殿下可是奉了奉王殿下的命令行事?”
“???”李霖一臉懵逼。
曹庸卻是滿臉興奮:“奉王殿下是準(zhǔn)備動手了嗎?還是說......過了今夜要該叫陛下了?”
“殿下盡可放心,我所帶的這-->>些兄弟都是知根知底之人,皆是忠于奉王殿下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