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夏收回目光,看向許路原臉上還未完全退去的淤青,還有那他脖子上手上那一道道的傷疤。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江耀那天對許路原下手有多重。
    他可以如此不顧后果,那她,也不必再多想。
    許路原笑嘻嘻地回過頭看向許長夏,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許長夏一只手猛地勾住他的脖子,右手里緊緊攥著的美工刀,一下子扎進(jìn)他的小腹!
    許路原愣了下。
    人在面對接近致命的疼痛時,是沒感覺的。
    他只覺得小肚子涼了下,好像是有什么東西慢慢從他身體里流了出去。
    許長夏拔出刀子,又是一下,狠狠捅進(jìn)他的肚子,捏著刀柄轉(zhuǎn)了一圈。
    “你知道,我殺過幾個人嗎?”她扭頭,在許路原耳邊輕聲耳語道。
    上輩子,她一共殺過四個人,每一個人的死法,都是不一樣的,但是最后,都被她開膛破肚,鋸斷四肢,就像她的阿蘇當(dāng)初是如何被他們鋸斷四肢。
    而她后面所遭受的一切,她所有痛苦的來源,都是從許路原那天下午對她所做的暴行開始。
    一步錯,步步錯。
    她還要感謝許路原,給了她一個機(jī)會,讓她有了正當(dāng)防衛(wèi)的理由,將刀子捅進(jìn)他的身體里!
    她對人體構(gòu)造足夠了解,她知道捅哪兒不會死人。
    而且她手上的美工刀很短,露出的刀刃只有四五公分。
    所以,兩刀,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讓她滿意。
    第二刀捅進(jìn)去,許路原開始有痛覺了。
    然而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許長夏已經(jīng)拔出刀子,第三刀捅了進(jìn)去。
    “這小婊子這么主動的?是不是等不及了?”身后的八個壯漢見許長夏死死摟住了許路原的脖子,還跟他說悄悄話,都有些錯愕。
    許長夏抬眸,看向了他們。
    隨后,彎起嘴角,朝他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媽的怎么笑得這么瘆人?”有人忍不住罵道:“許路原!你到底開不開始?”
    就在這時,有人看到了從許路原褲腳滴落到地上的血,越來越多,很快地聚成了一小灘。
    許路原退了兩步,靠著墻,捂著自己的肚子慢慢癱倒在了地上。
    巷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們看向了許長夏,她半只衣袖已經(jīng)被鮮血浸濕,手上的血,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落。
    “我挑斷了他的腸子?!痹S長夏面無表情地朝面前八個男人道:“你們假如現(xiàn)在送他去醫(yī)院,他還能活,否則,他死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她說著,仔細(xì)一一打量過他們的臉:“我記得你們的長相?!?
    八個人,即便她手上有刀也打不過,她不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讓他們走,至少她還能活。
    巷子里回蕩著許路原痛苦的慘叫聲。
    有幾個人嚇得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他媽的,還管什么許路原?。∷伎吹皆蹅兡樍?!趕緊弄死她趕緊跑吧!”留下的幾個人其中有一個罵道。
    說著,直接過來拽許長夏的頭發(fā)。
    就算許長夏手上有刀,他們幾個大男人還能弄不過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然而,他手剛碰上許長夏頭發(fā)的瞬間,許長夏快準(zhǔn)狠地狠狠朝對方的手腕內(nèi)側(cè)一劃而過。
    對方吃痛,下意識縮回了手。
    “他媽的!”許長夏這一刀,直接激怒了這個男人。
    下一秒,他一把抓住了許長夏拿刀的手,一拳就朝她的頭砸了過來。
    許長夏迅速把刀換到了右手,朝男人捅了過去。
    男人的拳頭擦著許長夏的太陽穴過去了,沒打中她。
    然而男人被她一刀捅得吼起來,一把將她狠狠推到了一旁墻上。
    許長夏顧不上疼痛,一手飛快地護(hù)住自己的頭,另一只手不管不顧地朝男人狠狠幾刀捅了過去!
    這個男人真的對她動了殺心了!她再不自保死的就是她!??!
    就在許長夏幾乎是刺紅了眼的瞬間,她手上的刀忽然扎了個空,她用力過猛,一個重心不穩(wěn)倒向了另一個人。
    她幾乎毫不猶豫地舉起刀子就刺!
    “夏夏!是我?。。 本驮谶@時,許長夏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在她手上動作頓住的瞬間,男人一把奪下她手里的美工刀丟到了一旁!
    “是我,你抬眼看看,是我!”
    許長夏錯愕地抬頭,看向了摟住她的人。
    恍惚之間,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江耀哥?”
    江耀看著許長夏渾身是血幾乎是刺紅了眼的樣子,心疼到不知如何是好!一把將她緊緊摟入自己懷里!
    “有我在!沒事兒了!”
    許長夏聽著江耀熟悉的聲音,后知后覺才反應(yīng)過來。
    她縮在他的懷里,后怕的眼淚止不住地?zé)o聲地往下掉,身子也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江耀知道她在哭,也察覺到了她的發(fā)抖。
    他咬緊了后槽牙,抬頭瞥向已經(jīng)被全部扣押起來的那八個人,還有癱在地上幾近昏迷的許路原。
    如果他晚一步趕到,他不敢想會是什么后果!
    “有沒有傷到哪兒?先送你去醫(yī)院?”他努力壓抑住怒火,先低頭輕聲問許長夏。
    許長夏搖了搖頭,小聲應(yīng)道:“應(yīng)該沒有……”
    江耀垂眸,仔細(xì)查看過她露在衣服之外的每一寸肌膚,有一點兒擦傷和紅腫處,還有她的指頭似乎有割破處,其它應(yīng)該沒有大礙。
    他沉默良久,看向聞訊趕來的后面一批公安局的人。
    “到底是誰,給許路原取保候?qū)彽??”他開口問。
    面前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出聲的。
    江耀將手邊的一個破花盆狠狠砸向許路原:“到底是誰敢把他放出來?!簡直目無法紀(jì)無法無天?。?!”
    他想方設(shè)法才將許路原送進(jìn)去!
    這個禽獸!就算是被捅死,也不能解他心頭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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