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許長夏順從地點了點頭,關(guān)上車窗,鎖上了車門。
    江耀既然這么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外面踮著腳尖看熱鬧的那個電話亭管理員老太太指著許路原大罵道:“活該!流氓!生個兒子沒屁眼!”
    把人家小姑娘弄成那樣!幸好她打了巡防隊的電話!
    江耀聞,斟酌了下,走到她面前道:“老太太,麻煩您待會兒和我們一塊兒去派出所做個筆錄,可以嗎?還要給您頒發(fā)見義勇為的獎狀和獎金?!?
    否則這件事沒有了目擊證人,許長夏被反咬一口也有可能。
    “行的呀!”老太太一聽有這么好的事情,隨即喜笑顏開回道。
    恰好,那邊派出所的已經(jīng)把所有房間都排查完了,回到了馬路這邊,朝江耀低聲道:“沒有香江口音的,除了霍志強,這幾天都沒有香江籍的辦理入住?!?
    那就,只能等查清楚這幾天出入杭城的香江籍居民的記錄,才能有明確的證據(jù)指向那個人!
    “行。”江耀沉默幾秒,點頭應(yīng)道。
    江耀處理好所有事情回到車上時,許長夏的情緒基本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
    何嫂正紅著眼眶拉著許長夏的手,慢慢一點點地擦著許長夏手上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見江耀上車,何嫂隨即主動道:“我自己叫輛三輪車回去,喜山居那兒我白天已經(jīng)給你們收拾好了?!?
    剛才和許長夏單獨在車上,她也沒敢多說什么,就怕引起許長夏什么應(yīng)激反應(yīng)。
    碰到這樣的事兒,也只有江耀能安慰得了許長夏,何嫂就不打擾他們了。
    她下了車,又回頭敲了敲車窗道:“明天中午我去給你們煮飯??!”
    省得他們兩個自己煮,浪費了這得之不易的獨處時間。
    她說完,又擦著眼淚自自語道:“還好少爺是騙我們的,還好沒事兒,還好是及時趕回來了……”
    剛才江耀如神兵降臨一般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何嫂是又驚喜又驚嚇,直到此刻事情過了,才后怕不已地自己一個人哭了起來。
    要不然,許長夏在江耀不在的時候出了事兒,讓他們可怎么交待?
    對方可是九個大男人啊!
    許長夏隔著車窗看著何嫂叫了輛三輪車離開,她看到何嫂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心里也不免有些五味雜陳。
    “我媽不知道吧?”她收回了目光,朝身旁的江耀輕聲問道。
    江耀低聲應(yīng)道:“不知道,還沒來得及告訴她。”
    許長夏這才松了口氣。
    何嫂都嚇成這樣,許芳菲要是知道了,還不知要嚇成什么樣子。
    “反正我也沒事兒,那就不要告訴她了,這件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免得她擔驚受怕?!彼肓讼?,又朝江耀道。
    江耀卻沒吭聲,只是用剛才去旁邊藥店買來的消毒水和紗布,替她一點一點地擦去手上的血跡。
    半晌,忽然開口朝她輕聲問道:“那你呢?你就不怕嗎?”
    在他還沒趕到的時候,他不敢想許長夏到底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恐懼,哪怕她再堅強。
    許長夏怔怔地看向他。
    有些話,江耀想對她說已經(jīng)很久了。
    剛才差點兒被九個壯漢欺負的人,是她,而不是旁人,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旁人來安慰她,而不是許長夏去安慰旁人,一味地去替別人著想。
    她也不是鋼鐵做的,她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遇到什么事兒她都自己一個人扛著,一個人把苦水往肚子里面咽。
    這樣是不對的。
    “更何況,我們兩個人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我是你的丈夫,我希望你能清楚認知到這一點,以后無論什么事情,我們兩個一起扛。”他頓了頓,抬眸看向她,朝她溫柔而又堅定道:“有什么委屈,你必須要和我說?!?
    幾乎是江耀這話剛落下的同時,許長夏含在眼眶里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雖然她知道他們已經(jīng)是夫妻,可江耀不在她身邊。
    她當然也害怕,碰到這種事兒恐怕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害怕。
    哪怕當時許路原沒打算弄死她,但是假如被他們給得逞了,她的未來也就毀了,和江耀的未來,也會毀掉。
    她多害怕自己會重走上輩子的老路,永遠活在許路原的陰影之中,在她的生活剛有點兒起色,在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的時候!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有多恐懼!
    可是她總是下意識以為沒有人能設(shè)身處地體會她的感受,上輩子她也一個人習慣了。
    她看著江耀溫柔的目光,眼淚像是成串的珠子般往下掉。
    江耀沒成想她會一下子哭得這么厲害,有些心慌了。
    他立刻將她抱到了自己右腿上,用手掌替她抹去臉上的眼淚,一邊心疼地輕啄著她的唇,道:“是不是我話說重了?”
    許長夏現(xiàn)在正是脆弱的時候,他不應(yīng)該對她說這些話!
    許長夏不是因為他話說重了,而是在理解自己疼愛自己的男人面前,被他說的話一下子戳到心窩里,此刻她心里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遠處,陳硯川的車一個急剎,停在了路口。
    幾乎是派出所的電話剛打到他那邊,他便立刻親自趕了過來。
    自然,他是私心里想看看,許長夏是不是真的安然無恙!
    “陳局,這個案子有些復雜,待會兒你可能要和我們一塊兒去趟所里聽聽情況!”派出所所長見陳硯川趕了過來,立刻上前道。
    陳硯川焦急地點了點頭,低聲問道:“夏夏呢?她沒事兒了吧?”
    “沒事兒了,沒怎么受傷,可能就是受到了過度驚嚇,情緒還不太穩(wěn)定。”對方如實回道。
    說著,看向了遠處那輛車,道:“江耀同志還在安撫。”
    陳硯川立刻朝他指的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剛好,看到車后座,江耀正低著頭和許長夏說著什么,兩人額頭相抵,江耀不時地輕輕吻著許長夏。
    夕陽的最后一縷光,穿透過車窗,照在他們兩人身上,有些刺眼。
    陳硯川朝兩人看了幾眼,隨即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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