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兄,有人找你。”
白鹿書院一個學(xué)子進來看到黎禾云說了聲,春闈在即,書院看管嚴格,若非必要事情,都不要擅自離開,更不允許外人隨意進來。
崔之洺的人只能在外面,讓人通稟。
黎禾云認識谷永晨,那日也是趁著谷永晨背對著他,才用石頭將其砸暈,這幾日來,他總擔(dān)心,會被谷永晨找上門,貿(mào)然聽到有人找,心中警備,“誰找我?”
學(xué)子想了想道,“不知道,但說是給你送信的?!?
黎禾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看看,心中藏著心思,一時不察竟撞著人,他本能道歉,卻被那人推了一把。
“沒長眼嗎?”趙逸彬現(xiàn)在滿身怒火,剛被裴少文嚇得半死,他擔(dān)心裴少文找到丞相府,送母親回去后,就借口回書院讀書,沒想到剛回來就撞上急匆匆的黎禾云。
他頓時怒火叢生,將黎禾云推倒,“一個低賤的下等人,連眼睛都不長,我看你也沒資格去參加春闈?!?
黎禾云眉頭皺了皺,但到底是他不小心撞了人,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灰塵道,“趙兄,撞到你是我不對,但我也并非小心,已經(jīng)道過歉,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嘖,撞到人還有借口?”趙逸彬嗓門頓時揚高了起來,“來,大家看看,咱們的黎大才子居然撞到人還這么囂張,這是覺得中了會元,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嗎?”
黎禾云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這里是書院,不是嗓門大就有道理,何必跟市井潑漢一樣扯著嗓門,平白惹人看笑話。
“趙兄……”
“怎么回事?”有人圍了過來,看到趙逸彬頓時噤聲,這可是趙丞相剛認回來的兒子,才學(xué)雖然一般,但背景十分深厚。
他們這些學(xué)子,就算中了狀元,沒有十幾年也依舊比不上丞相。
何必為了黎禾云得罪趙逸彬。
“黎兄,你就給趙兄道個歉吧。”有人勸道,得罪趙逸彬日后在朝堂上也不好走的。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附和,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趙丞相,能討好自然討好。
反正出了出院,也很少能跟趙逸彬扯上關(guān)系。
黎禾云眉心擰成結(jié),看著圍成一圈的諸位同學(xué),心中有些寒涼,這些人甚至連什么事情都沒問清楚,就站在趙逸彬身邊,所為的就是其身份。
而他所學(xué)是為百姓,為天下,而不是為了丞相之子!
黎禾云緩緩抬起清冷眸子,聲音很輕卻極其堅定,將趙逸彬說他的話還給他,“趙兄,不小心撞到你是我不對,我并非目中無人,也已道過歉,是你非不讓我走!難道你是丞相之子,就可任意欺凌同學(xué)嗎?”
“我聽聞趙丞相受百官愛戴,正是因為丞相愛民如子,公正廉明,若你今日以丞相之子身份欺凌,那我倒要去問問丞相,是否為官,便可任意妄為!其子也能任意欺凌同學(xué)!”
趙逸彬臉色黑成鍋底,好好好!黎禾云撞到他,還敢威脅告訴他爹!
真以為中了會元就很了不起嗎?
在他爹的身份之下,黎禾云什么都不是!
“你給我等著?!壁w逸彬眼神陰狠的撂下這句話,憤怒甩袖離開。
黎禾云自始至終脊背筆直如松,毫不退讓。
若為官不為民,反倒是欺壓他人,那他寧愿不當(dāng)這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