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侯世子張宗輝被人打斷腿,這輩子大概得癱在床上了。
慶云侯府的周書彥也沒好到哪里去,滿身是傷,估計不躺幾個月下不了床。
蘇晚晚感覺很愧疚。
是她牽累了周書彥。
她得補(bǔ)償一二。
這天太醫(yī)沒有再來。
小仆從氣喘吁吁地過來傳話,說是宮里皇后受了風(fēng)寒,太后和皇上把所有太醫(yī)都叫走了。
蘇晚晚輕輕笑了一下。
你看,他對夏雪宜才真是放在心尖尖上,一丁點風(fēng)吹草動就鬧出偌大動靜。
幫她的忙,也只是動動手指一樣簡單。
蘇晚櫻身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結(jié)痂,只用靜待愈合便可,精神狀態(tài)也好了不少。
蘇晚晚很快拿定主意,把蘇晚櫻帶回魏國公府養(yǎng)傷。
鶴影帶來的消息更是堅定了她的想法:蕭護(hù)衛(wèi)帶著譚大夫到京城了!
譚大夫可是出自江南醫(yī)學(xué)世家,身為后宅婦人,一身醫(yī)術(shù)卻出神入化,尤其擅長女科。
蘇晚晚喜出望外,趕緊讓人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魏國公府。
陸行簡來的時候,她正面帶微笑地讓鶴影把她的東西送去馬車上。
在看到陸行簡的一剎那,她臉上的笑容凝固,很快換成疏離的表情。
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神色淡淡,看不清什么情緒。
要走?
嗯。
沉默良久,他只是說了句:我送你。
不必了,有人來接。蘇晚晚的聲音很清晰。
過了一會兒,她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握緊,這些日子,多謝。
過了一會兒,她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握緊,這些日子,多謝。
她知道,這句表達(dá)謝意的話語太過輕飄飄,可她實在沒有什么可以回報給他。
他那樣高高在上,大權(quán)在握,也不缺什么。
盡量少打擾,就是她所能提供的最好回報。
頭頂,一道幽靜的男聲,淡淡響起:去湖邊走走?
蘇晚晚:。。。。。。
身子瞬間緊繃。
他們并不是可以一起散步的關(guān)系。
抬頭看去,他淡眉淡眼,甚至還帶著一絲的疏離。
她悄悄松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放松點。
他幫了自己很大的忙,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并不過分。
沒有理由拒絕。
嗯。
曉園北邊是一片巨大的校場,往東穿過幾座亭臺樓閣,是一片廣闊的湖水。
上午的藍(lán)天白云倒映在清澈的湖面,盡顯夏日清幽。
看到湖對面的萬歲山,她馬上意識這是在哪里。
這是西苑?她問。
嗯。
他站在她身邊,側(cè)身看著她,想坐船嗎?
蘇晚晚蜷了蜷手指,搖頭:不。
小時候,來太液池泛舟是他們最大的夢想。
可是太皇太后不準(zhǔn),說太危險了。
明明就在皇宮西邊,船又大又穩(wěn),有一堆宮人簇?fù)肀Wo(hù)他們。
陸行簡那個時候還小,也就七八歲,跺著腳氣鼓鼓地說:
晚晚,等我長大了帶你去坐船,看誰還敢阻攔?!
西苑里花草樹木特別多,有山有水。
可太皇太后也不讓他們過來玩,只是偶爾有興致的時候帶著他們上萬歲山的小亭子里坐一坐。
后來,萬歲山上修了個叫毓秀亭的亭子,犯了公主的名諱,把小公主給克死了。
清寧宮也發(fā)生火災(zāi)。
他們就再沒出去玩過了。
現(xiàn)如今小十年過去,他登基為皇帝,他們卻已經(jīng)沒有可以一起坐船游玩的身份。
。。。。。。
兩人只是沿著太液池岸邊慢慢走著,都沒有說話。
池對岸,就是皇宮的宮墻。
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發(fā)光。
那里有他的親人。
他的嫡母,他的皇后和妃子們。
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好好保重。
蘇晚晚在心里默默地說。
東西都收拾好的時候,鶴影來稟報:姑娘,可以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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