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27章
顧青竹把紅渠搖醒,紅渠睡眼惺忪的張開眼睛,揉了揉:“小姐,我怎么睡著了?”
“還問我呢,跟你說著話你就睡著了,我說怎么半天沒回音呢?!鳖櫱嘀袢魺o其事的對紅渠這般說。
紅渠納悶極了,嘴里嘀咕: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不過很快就跟顧青竹賠禮:“小姐,我昨兒晚上可能沒睡好,下回肯定不了。那個……仁恩堂到了嗎?”
顧青竹無奈點頭:“到了,阿坤在外喊了聲,我才把你喊醒的,知道你沒睡好?!?
體貼的話讓紅渠感動極了:“小姐你真好?!?
顧青竹汗顏下車,就見阿坤站在車踏下面一個勁兒的撓頭,顯然對自己怎么會打著瞌睡,就到了仁恩堂門前這件事十分納悶,顧青竹兀自跳下馬車,進了仁恩堂大門,紅渠隨在其后。
顧青竹暗自松了一口氣,在藥鋪里左右回看兩眼,柜臺后的抓藥伙計就出來了,見他笑道:“姑娘來了,先生在后院兒呢。我去喊他?!?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老先生掀簾子出來,身上系了圍裙,手里拿著一把剛剛磨好的片兒刀,刀身薄如蟬翼卻硬實光亮,刀身上沾著水漬,顧青竹對老先生微微一福身,老先生笑了笑,來到他的診臺前,拿出一方干凈的棉巾,將刀子擦拭了一下,放在桌面上攤開的刀袋里。
“姑娘前兒生病,可大好了?”
顧青竹病了之后,派人來和老先生交代過。
“好了。勞先生惦記?!崩舷壬堫櫱嘀褡?,沒說什么寒暄之,顧青竹就直接切入主題:“上回與老先生說的事情,并不是我心血來潮,我是真的對醫(yī)術(shù)很感興趣,想跟在老先生身邊學,藥理和外理我多少都懂一些,雖然不說很精,但未必就比一般的醫(yī)者差。如果老先生同意的話,那我過兩天就來?!?
老先生將身上的圍裙解了,往顧青竹看了看:“姑娘,學醫(yī)是一件挺累的事情。你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衣食無憂,何必吃這苦呢?!?
老先生正說話,那柜臺后的伙計就出來給顧青竹上了杯茶,顧青竹道謝后,對老先生回道:
“衣食無憂更要能吃苦耐勞,我不會刺繡,不會烹飪,不會琴棋書畫,唯獨懂一點醫(yī)理,學醫(yī)有多辛苦,我是知道的,老先生不必質(zhì)疑我的決心,若是仁恩堂不肯收我,我也會到其他醫(yī)館去的。”
顧青竹直不諱,將內(nèi)心的想法對老先生說了出來。
老先生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后,才笑著點了點頭:“既然姑娘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那老朽若再拒絕,豈非太矯情了?!?
顧青竹一喜:“先生答應(yīng)了?”
老先生捻須一笑:“姑娘誠心,老朽答應(yīng)了?!?
“多謝先生。”顧青竹起身給老先生行禮,起身時,目光瞥見桌上的刀袋,略微猶豫片刻后,才對老先生開口:“那個,我之前在一刀堂訂了一套這種片兒刀,不過一刀堂的老板忽然換人了,我的刀也沒了下文,不知道……”
不等顧青竹說完,老先生就明白她的意思:“哦,這個我有好幾套,回頭我給你重新修磨一番,別看是舊刀,但剔骨之類的還是舊刀好?!?
這個道理顧青竹是明白的,上一世她在軍中就有一套老軍醫(yī)留下來的趁手片兒刀,用起來特別好,只是現(xiàn)在她手里沒有,只能去定做,還好巧不巧的遇上了祁暄這個混蛋,定做好的刀也沒了。
謝過老先生之后,顧青竹便沒再多停留,身上頭上先前被潑了些茶水,盡管干了,但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出了仁恩堂就回家去了。
回去之后,洗了澡,換了衣裳,正打算把手頭的那些醫(yī)書收拾收拾,老夫人卻傳話,讓她去一趟松鶴園。
沒敢耽擱,直接就去了,剛進院子就聽見一陣哭泣聲,只見秦氏跪在松鶴園的院子中央,身后跪著顧玉瑤,手舉過頭頂,舉著一本厚厚的家訓,哭喪著臉,秦氏不住抽泣。
顧青竹從她們身邊經(jīng)過,兩人都對她遞來憤恨的目光,顧青竹不甘示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將秦氏和顧玉瑤的憤怒值拉到了,卻又不敢在松鶴園里造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青竹從她們身邊飄然而過。
跨進廳中,瞧見老夫人陳氏盤腿坐在羅漢床上,下首處,顧知遠低著頭,一不發(fā)。顧青竹進門之前,顯然是在被陳氏訓斥,顧青竹給兩人行禮問安,顧知遠也毫無反應(yīng),還是陳氏抬手讓顧青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