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因為另一個選項的分量是那么的沉重,葉晚蘇連責(zé)怪都無法責(zé)怪,所以她能理解。
她推出行李箱,笑著回頭與他告別。
“高中的意難平,我好歹也算給了一個結(jié)局。”
直到電梯到達(dá)的燈光亮起,葉晚蘇才聽見身后大門落上的聲音。
莊閱終究不忍心目送她離開。
他們一前一后地站著,誰也不曾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濕潤的淚水。
葉晚蘇回到了葉顯哲給她的房子,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分手最難受的時候,可能就是下意識認(rèn)為對方還在的時候。
為此,許瑞初自告奮勇地來陪了她兩天,事實上,是葉晚蘇陪她喝了兩天的酒。
許瑞初問:“你想要什么,為什么不能直接跟他說呢?”
她不懂,葉晚蘇高中時就有這個毛病,總是喜歡“曲線救國”,通過自己的計劃來達(dá)成目的。
當(dāng)時她也問過,可葉晚蘇只是愣了愣,反問道:“難道你不覺得,親手實施的計劃,會讓人更安心嗎?”
現(xiàn)在,葉晚蘇沉默了半晌,說:“我做到這個地步了,都只取得這個成果。”
如果直接挑明,恐怕會更糟糕。
“不不不?!?
許瑞初搖了搖手指:“你這個說法,是建立在你的方案更優(yōu)的基礎(chǔ)上?!?
如果不是最優(yōu)方案呢?
“不可能?!?
看見葉晚蘇較真的模樣,許瑞初哈哈大笑起來。
你可以說葉晚蘇這不行那不行,但不能說她的計劃不行。
許瑞初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建議道:“好好聊一聊吧,你希望他為你做什么,有什么樣的期盼,都如實談一談吧?!?
“或許你有沒有想過,這種算計,有時候也算是一種控制欲。”
握著酒杯的手一頓,葉晚蘇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一輩子都在逃離秦秀綿的控制欲。
原來自己也在潛移默化中學(xué)會了這一套嗎?
可是,她從小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向家里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沒有人告訴過她,原來只要說了,就會有好的結(jié)果。
“開玩笑的。”
許瑞初拍了拍她的肩膀,松松垮垮地往沙發(fā)上一躺,說:“就算是控制欲也沒關(guān)系啊,愛你的人自然會愛你的一切。”
三兩口將杯里的酒喝完,葉晚蘇調(diào)侃道:“不愧是戀愛高手?!?
“那可不,你這么多年才終于開了一朵花?!?
許瑞初交過的男朋友都能組球隊了。
她又感嘆:“但我那些都沒什么意思,在一起也好,分了也好,情緒也都那樣。”
失戀了要借酒消愁這種事,她沒做過,這次借著葉晚蘇蹭了一次“體驗卡”。
“說真的,我以前以為,你是分手了頭也不回的那種?!?
葉晚蘇被噎了一噎。
嚴(yán)格來說,她和莊閱早就分過一次了,只是原因不同。
“我也以為我是。”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許瑞初其實問了兩次,莊閱對她來說是什么樣的存在?
或者說,她喜歡的是莊閱哪一點?
葉晚蘇只覺得模模糊糊的,說不清楚。
但現(xiàn)在分開了,她卻忽然明白了。
在壓抑的童年生活里,唯有莊閱,每次出現(xiàn)都那么不講道理,近乎理直氣壯地帶著她一起感受開心。
他好像很瀟灑,很自由,永遠(yuǎn)都充滿了陽光。
看著他,葉晚蘇不知不覺中也開始向往著自由。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