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音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了。
她嘴角劃過一抹凄然的弧度,覺得格外諷刺。
上一世,她死在了冰冷的海水里。
這一世,她卻又死在了熊熊的火海里。
不過,與上一世一樣的事,她死后,就成全了崔華她們。
或許在未來,連給她和慕正威掃墓的人都沒有。
她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慕正威掏心掏肺的對崔華母女,卻換來了這樣的結(jié)局。
眼淚無聲地從眼底滑落。
慕南音緊緊抱著自己,仿佛在給自己最后一絲溫暖。
她不知道,二十一年前,她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爸爸媽媽是不是也曾這樣擁抱著他?
外面的火勢似乎越來越大,煙霧嗆得她狠狠咳嗽起來,她只覺得這個世界離她越來越遙遠。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被打開,她隱約中看到了景辭。
“南音!”
他趕緊抱起她,用濕毛巾捂在了她的鼻子上。
慕南音恍惚地望著他,這一定是幻覺!
她無力地開口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閉嘴!你命還長著呢!”
厲京辭呵斥著,一邊抱著她快步往外走去。
他們走的是地下室一個秘密通道,并沒有受這場火災(zāi)的影響,很順利就出去了。
而厲家其他地方此時已經(jīng)被火海蔓延,沒過多久就聽到了火警的警鳴聲。
所幸的是,地下室本就潮濕陰涼,雖然也被大火蔓延,但木制品比較少,大部分都是金屬。
慕南音雖然被嗆到了,卻沒有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損傷。
厲京辭將她抱進車里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醒了,只是咳嗽的厲害。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順氣,什么都沒有說。
慕南音捂著胸口咳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但她真的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這才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問:“你怎么在這兒?”
厲京辭面色冷峻地說:“當然是來救你!這么傻的問題,也值得問?”
慕南音就算做夢都不敢想,景辭有這個本事把她從厲家救出來。
那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一瞬間從心底涌了上來。
慕南音突然撲進他懷里,像個孩子似的崩潰地大哭起來。
她是真的嚇壞了。
可厲京辭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著她顫抖的脊背。
直到她的哭聲平息下來,厲京辭才道:“慕南音,這就是你跟我離婚的原因?你究竟把我當做什么?說在一起就在一起,說分手就分手!”
他眸光翻騰著墨色的暗涌,格外復雜。
慕南音從他懷里離開,委屈地說:“當時那樣的情況我沒有辦法,我要救我爸,只能先答應(yīng)崔華的要求?!?
厲京辭語氣重了幾分,道:“有人威脅你,有人為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在你心里我就這么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慕南音連忙搖了搖頭道:“不,我只是怕連累你。我真的不想因為慕家連累到你。畢竟,我爸對你也不好,你沒有理由受他的連累。”
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緊張地問:“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厲家?”
厲京辭冷冷道:“我把顏澤陽綁了,嚴刑逼供讓他說出來的!”
慕南音驚訝地看著他,不敢相信。
可她更害怕的是,他就這么闖進厲家救人,會遭到厲家報復。
她問:“你是怎么進到厲家的?如果他們知道你來救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厲京辭臉色劃過一抹異樣,含含糊糊地說:“我就是看厲家著火了,里面的人亂作一團,所以就趁機把你救出來了唄。再說了,都已經(jīng)著火了,那監(jiān)控估計也被燒壞了,他們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救的你?”
坐在前面駕駛座的云哲聽著厲京辭的胡亂語,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畢竟,火是厲京辭放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也是厲京辭事先毀掉的。
慕南音并沒有懷疑,而是對他道:“我們趕緊回海城吧。我總覺得這帝都到處都是厲家的影子,我有點害怕?!?
畢竟,就連帝都的路上,許多廣告底下冠名的都是厲氏集團。
厲氏的影子仿佛無處不在。
厲京辭還在為她單方面提離婚的事生著氣。
他冷哼了聲,道:“別一口一個我們我們的!我跟你不熟!早上可是你自己說的,跟我結(jié)婚,是為了氣你爸!”
慕南音低頭抿了抿唇,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小聲道:“我不這么說,怎么讓你對我死心嘛!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不想拖累你,不想讓你跟著我一起難受……”
她說到最后,哽咽中帶著委屈,令人心里無端發(fā)顫疼惜。
厲京辭突然開口對云哲道:“你先下去!”
云哲微微一愣,意識到厲京辭估計想在車里干些什么。
他趕緊紅著臉下了車,不禁佩服厲京辭的好體力。
今天從帝都飛海城,又從海城飛回來,放火燒厲家,費盡心思地部署。
本該筋疲力盡了吧?可沒想到剛把慕南音救出來,就折騰。
而慕南音還處于蒙圈中。
直到她的臉被男人突然捧起來,急切地吻印在了他的唇上,她才驀地反應(yīng)過來。
他炙熱又用力地吻著她,帶著幾分懲罰性的意味,警告她以后不準再自作主張。
今天得知她已經(jīng)被崔華帶進厲家的時候,他差點急瘋了!
一怒之下,綁了顏澤陽,綁了慕雪嬌,恨不得把相關(guān)的人全都弄過來給她陪葬!
可這丫頭卻還振振有詞,全是道理。
漸漸地,他已不滿足于這樣的親吻,將她壓在車座椅上。
慕南音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強勢和霸道,突然間就和腦海中今天厲家那位強迫她的樣子相重疊。
“不要……唔……不要……”
她突然驚慌地掙扎起來,大聲抗拒。
厲京辭意識到不對,立刻停止了動作。
“怎么了?”
他漆黑的眸子望著身下的小女人。
慕南音淚光盈盈,哽咽著道:“我……我怕……”
厲京辭這才發(fā)現(xiàn)她脖頸上的紅痕。
他眼中迸發(fā)出一抹森寒,冷聲問:“他碰你了?”
是啊,他早該想到的。
如果厲京墨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以慕南音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傷到他?
想到這兒,厲京辭語氣愈發(fā)陰郁,“他碰了你哪里?”
慕南音生怕他誤會,連忙搖搖頭,道:“沒有。他是想碰我來著,但我用臺燈把他砸傷了!”
厲京辭下意識的松了口氣,輕輕撫了撫她脖子上的紅痕。
轉(zhuǎn)而,再度吻著她柔軟的唇瓣不想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