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夏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東西,遞給了柜員:“你看,這是他的殘障證!”
柜員接過看了眼,對著許成的臉又看了眼。
張奶奶家的大兒子天生有智力殘疾,跟許成差不多歲數(shù),殘障證上面的照片是二十多年前拍的黑白照,有些糊涂了,乍一看,跟許成確實有點兒神似。
保安也接過看了眼,沒看出不對,殘障證上寫著三幾年出生的,確實就是許成現(xiàn)在這年紀的樣子。
“實在對不??!碎掉的玻璃我一定賠!你們受傷的醫(yī)藥費我也出!”許長夏沒等他們看仔細,又懇切地繼續(xù)道歉。
“哎,你這個小姑娘也是不容易,既然如此,就算了吧?!惫駟T嘆著氣回道,把殘障證塞回到了許長夏手上。
許長夏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問道:“那賠償大概需要多少錢呢?”
柜員想了想,回道:“這塊玻璃的話,大概要四五塊錢,其他的就算了吧,你舅舅也沒打傷我們?!?
許長夏二話不說,立刻從兜里拿出來五塊錢,一邊遞過去一邊道:“影響你們做生意了同志,真的對不起?!?
許長夏一直在道歉,加上她又長得漂亮,柜員和保安更不好意思和她計較下去了。
“行,下回可得把你舅舅看好了,別再讓他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了!”
“好,我一定記住?!痹S長夏點點頭回道。
邊上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許長夏又給保安道歉了會兒,解開了許成身上的繩子,把繩子還給了人家,隨即領著一直沒做聲的許成出了百貨大樓。
走到樓下,許長夏推了自行車出來,舅甥兩人一句話都沒說,沉默著一前一后往回家的路上走。
許長夏知道,許成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想知道手表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然而,砸人家的柜臺,實在是太過分。
如果不是鄰居張奶奶愿意把殘障證借給她,這件事還不知要鬧多大。
走到巷子前,許長夏回頭看了眼狼狽的許成,冷冷開口道:“再有下次,我不會管你?!?
許成抬眼看了她一眼,仍舊是拉著臉沒吭聲。
他昨天在公安局門口坐了一整天,連許路原的面都沒見著,和周蕓也只來得及說了兩句話。
去老丈人家,老丈人只說了會給周蕓想辦法,也沒打算管許路原。
可許路原終究是他養(yǎng)大的,從他是個尚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嬰兒時就抱到了許家,一直養(yǎng)到了二十歲,即便他再不爭氣,在許成心里,他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僅僅為了這些錢,許長夏跟他鬧得這么僵,許成心里不無埋怨。
“我先去菜市場收攤?!痹S長夏又淡淡說了句,轉身就走。
許成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大聲道:“我養(yǎng)你到這么大!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 ?
許長夏腳步停都沒停一下,直接走了。
許成氣得不行,想著那個死氣沉沉的家,和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許芳菲,更是不想回去。
他想了想,扭頭走到對面街角的小吃店,要了一碗面。
“給我加塊大排!兩塊素雞!”他咬著牙惡狠狠道。
“今天許廠長這么大方???”老板笑著開了句他的玩笑。
“要你管!”許成氣不打一處來,懟了回去。
“吃了火藥咯……”老板嘀咕了句。
許成黑著臉一聲不吭,拿了雙筷子狠狠丟在桌上撒氣。
沒過一會兒,有兩個新的顧客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要了兩碗面。
兩人等著面,一邊聊著天:“哎,你聽說了吧?那個煙波巷里的許長夏,今天有男人給她送了一車玫瑰花來哎!多少人看見了哎!”
“有那么夸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