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這情形,誰也不敢吭聲了。
許長夏反手扯下脖子上的圍巾扎在了許勁頭上,想了想,朝癱坐在一旁的許成道:“我先帶三舅去醫(yī)院!”
不管怎樣,先救人要緊。
她剛要把許勁從地上扯起來,一旁江耀上前道:“我來?!?
說話間,不由分說半蹲在許勁面前,將他馱到了背上。
門外,去訂飯店的副官剛好回來,見狀有些懵了,迎上前幫了把:“長官,那……飯店的位置還要留嗎?”
江耀看著身后亂七八糟的院子,斟酌了下,回道:“你留在這兒,幫著處理。”
“是!”
許長夏跟著上了巷口的車,跟許勁一塊兒坐在了后座,江耀親自開車。
醫(yī)院離得近,十分鐘不到的車程。
許長夏卻覺得今天這段路比以往她騎自行車過去還慢,許勁的鮮血慢慢浸濕了她的圍巾,她手上身上都是血,心口“咚咚”直跳。
“你先別著急,我剛看過了,傷口不大。”駕駛座上,江耀透過后視鏡看著許長夏,低聲安撫道:“陸副官也會幫忙處理好家里的事?!?
許長夏紅著眼,沒吭聲。
經過上輩子,許長夏才知道身邊的親人有多重要。
更何況許勁對她很好,實實在在把她當親閨女一樣對待。
十幾年前外公去世之后,許勁一度是家里的頂梁柱,他年輕個子大,身強力壯,在偏僻的鎮(zhèn)里守著老許家的近十畝田地,苦活累活幾乎全是他一個人干。
正是因為如此,在該結婚的年紀錯過了時機,他今年已經三十六了,還沒結婚。
上輩子,許勁當了一輩子的光棍,五十幾歲那年去世時,許長夏在國外沒來得及趕回來見他最后一面。
整理遺物時,才發(fā)現許勁早就用錄音筆錄下了遺囑,把自己少得可憐的一點兒積蓄,和鄉(xiāng)下鎮(zhèn)里的老房子,都留給了許長夏。
只可惜當時許長夏一頭心思都在備孕上,給許勁辦完后世之后,直接賣了房子和土地,沒幾天就回了美麗國。
許長夏回想起來,心里就覺得愧疚,如今許勁出了事,她害怕上輩子的遺憾這輩子也無法彌補回來。
江耀知道許長夏著急,沒再作聲,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很快就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給許勁縫好針包扎完,又仔細檢查了下,確定許勁應該沒有顱內出血的問題,許長夏才松了口氣。
“真的沒有哪兒不舒服嗎?”許長夏扶著許勁在病床上躺下的同時,又輕聲問了遍。
“真沒有?!痹S勁搖搖頭,咧著一口大白牙笑了起來:“江耀找來了最好的主任給我檢查,這你也不信嗎?”
“不是不信?!痹S長夏擰緊了眉頭。
許勁上輩子去世得早,是因為顱內二次出血,他腦子里有一小塊很久以前留下的小血塊。
許長夏現在懷疑,是不是就是這次斗毆留下的后遺癥。
一旁,江耀看著她擔心的樣子,忍不住皺緊了眉。
她自己也受了傷,額頭那擦破了一塊皮,到現在也沒顧得上去處理。
他默不作聲攔下一旁親自給許勁扎針的醫(yī)生,指了下許長夏的額頭。
醫(yī)生隨即會意,拿了碘酒藥棉過來。
“還有她右手手背。”江耀看著許長夏的手,低聲道。
蔣以禾今天早上打許長夏時,許長夏用手攔了,手背上有四道血痕,江耀不是沒看到。
剛才許家出事前,他原是打算帶她來一趟醫(yī)院。
江家,許家,竟然沒有一個她的容身之處。
她是他的未婚妻,這些人敢這樣欺辱她,無非是覺得,他江耀不會在乎這場包辦婚姻,不會在乎這個跟他毫無感情基礎的女人。
然而,他會讓他們知道,他們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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