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人將他的輪椅搬到了許長夏身邊,擋在了許長夏面前道:“再者,有傷不說,差點兒拖累了別的同志,是俞軍醫(yī)自己的錯!”
“另外,作為一名軍醫(yī),為什么要進大棚?島上的建設和你有什么關系?”
既然俞政委說了那樣的話,那江耀同樣的也不必要講道理!
江耀一句句說得擲地有聲,一旁的人竟然無從反駁。
“是我同意讓湘南陪我一塊兒在島上到處逛逛的?!卑肷?,顧承榮低聲開口道:“原是我的問題?!?
“剛才我們的態(tài)度都有些過激了,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批評夏夏。”
“那歸根究底,是不是不該弄這個大棚?”俞政委見顧承榮有主動道歉的意思,隨即起身爭執(zhí)道:“島上的建設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沒什么事兒,就是可能輕微骨裂,修養(yǎng)幾天也就好了?!币慌杂嵯婺弦姶蠹页沉似饋?,隨即開口勸和道:“你們不要吵了,大家都是為了小島建設,沒有人做錯什么,不要小事化大嘛!”
“不行!”江耀絕不可能,也不可能放任許長夏這么被欺負:“一群大男人這么欺負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光榮嗎?!”
許長夏在旁,一直默不作聲地聽他們吵著。
聽他們把話全都說完了,才開口道:“那,你們能聽我說幾句嗎?”
顧承榮見她沒哭沒鬧,冷靜地站在那兒,已經有些驚訝了。
他頓了頓,開口鼓勵道:“夏夏,你想說什么就說?!?
“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么。”許長夏想了想,語氣平靜地回道。
“師夷長技以自強,這句話是經過了時間的檢驗才得出的客觀真理,我在報紙上看過,也聽人說過,外國就是利用大棚技術來改善種植技術問題的,他們能成功,那我們?yōu)槭裁床荒軐W習?”
她說話間,看向了俞政委,道:“政委同志,我們要講道理,而不是純粹為了爭個輸贏而胡說八道?!?
“那你怎么能證明,你說的就一定對呢?”俞政委沉聲反問道。
許長夏不卑不亢地回道:“你說我是錯的,那你就想辦法證明,我說錯了?!?
“我在北方當過幾年勤務兵,也種過菜?!币慌裕趧毡犻L忽然跟著開口道:“我覺得許小姐說的很有道理,大棚技術確實可以改善種植問題?!?
“只是這大棚我們弄得有些匆忙了,沒有弄好,錯在于我們勤務兵,才會導致幾位領導和俞軍醫(yī)受傷,這個錯誤我們勤務兵自己背。”
“對!而且,確實要不是許小姐把俞軍醫(yī)背出來的話,俞軍醫(yī)就會被埋在里面了?!币慌詭讉€勤務兵也跟著附和道。
俞湘南朝眾人看了一圈,上前輕輕扯了下俞政委的衣袖,低聲道:“爸,您就不要繼續(xù)固執(zhí)了,小事兒而已,后面他們引以為戒就好?!?
“哼!”俞政委見自己女兒受傷,心疼得很,冷著臉重重哼了聲。
氣氛有些僵持住了。
“老俞啊,湘南傷得并不重,我知道你最疼愛自己這個小女兒,但她都已經給你臺階下了,難道我的孫媳我就不心疼?”一旁,江雷霆忍不住沉聲開口道。
這個俞政委平常性格最傲,加上和顧承榮家是世交,平常做事總是沒有什么分寸。
今天別說是江耀,就算是江雷霆,也不可能讓許長夏白受這口氣。
俞政委又朝顧承榮看了眼。
然而顧承榮卻只是看著他,沒作聲。
俞政委沉默半晌,才朝許長夏不情愿道:“你給湘南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許長夏忍不住皺了皺眉。
“憑什么道歉?她做錯了什么?”還沒等她開口,江耀便冷冷開口道。
“如果不是她私下里讓沈煜去弄大棚這個事情,要當這個現眼包,湘南和幾位領導怎么可能會受傷?”俞政委反問道。
許長夏根本沒有想過要把弄大棚這事兒宣揚出去。
她緊擰著眉頭立刻反問道:“政委同志,我只問你一句:把菜種好這件事兒,對我許長夏來說,能有什么讓我受益之處嗎?我又不是部隊里的,我只是一名高中生!”
“你……”俞政委愣了下。
“而且你說了,我是私下里讓沈煜指導員去做了這件事,證明我根本就沒想宣揚邀功!”許長夏不等他開口,繼續(xù)道。
昨天要不是沈煜剛好聽到,許長夏就當只是給后勤部提個意見出個主意罷了。
剛好就這么巧,她甚至懷疑,是不是有心之人拿著這件事當成攻擊她或者江耀的一個武器了!
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說完,下意識看向了沈煜和俞湘南兩人。
沈煜剛好在看著那邊坍塌的大棚處,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而俞湘南,卻是下意識回避開了許長夏的視線,目光閃爍了下。
許長夏就這么直勾勾地盯住了俞湘南。
“俞軍醫(yī),你也覺得我該向你道歉,是嗎?”
俞湘南沉默了幾秒,迎著許長夏的視線回道:“沒有,我認為你是為了部隊著想,為了江耀同志著想,或許辦法是錯了,但你的出發(fā)點并沒有什么不對?!?
“這件事,我就代替我父親表個態(tài),是我們小題大做,讓許小姐受了無妄之災,是我們不對。更何況,剛才是你舍己為人救了我,我還沒和你道謝!”
俞湘南大大方方地這么一示弱,顧承榮才松了口氣,朝俞政委道:“你看看,你活這么大年紀,連你小女兒的格局也比不上。”
“你的能力是有的,就是脾氣太犟!跟頭驢似的!要不是夏夏沖進去救了湘南出來,你以為湘南還能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
“把我反倒要和她道謝了?”俞政委揚起眉頭不可置信地反問道。
他女兒受了傷,他反倒要跟這個始作俑者道謝?
簡直倒反天罡!
“道謝倒是不必?!苯鏌o表情地開口道。
他也并不覺得俞政委能誠心誠意地向許長夏道謝。
“那你們還要我們怎樣?”俞政委沒好氣地反問道。
“不如咱們打個賭?!苯淅浠氐溃骸跋乱淮挝一氐綅u上,假如大棚里的青菜長得比外面的好,你們就必須當眾給夏夏道個歉!”
江耀始終記得許長夏剛才那句話,她想要去證明的,想要去做的,僅僅只是用大棚技術讓部隊有新鮮蔬菜吃。
既然俞政委和俞湘南說她錯了,那他就必須要給一個許長夏證明自己的機會!
如果他都不相信許長夏,還有誰會相信她?
即便是芝麻大的小事兒,只要許長夏開了口,他就會替她去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