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她結(jié)婚了,身邊的男子叫牛郎,是自己的夫君。
而她,是織女。
該做飯了,現(xiàn)在該做飯了...
她像機(jī)械一樣習(xí)慣性地走到廚房,生火、做飯、打掃衛(wèi)生。
漸漸的,她好像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也不再覺得陌生,昨夜應(yīng)該是睡得太晚了,才讓自己有些失神。
她收拾好一切,又將孩子照顧好后,這才出門去買中午要吃的飯菜。
一路上,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臉上都掛著和藹的笑容,他們不斷地夸著牛郎好,說他愛自己、疼自己。
是啊,她真幸福。
她的夫君,會放牛、忠厚老實(shí)、本分善良。
而她自己,不僅貌美如花,還可以織布掙錢養(yǎng)家、做飯洗衣、生娃養(yǎng)娃、照顧夫君...
想著想著,她突然愣住了。
自己原來做了這么多事嗎?
怎么好像她才是一家之主呢?
這種怪異的思維一出,便再也無法抑制。
她用力搖了搖頭,周圍的村民還在笑瞇瞇地夸贊牛郎,可來來回回也就是那幾句話。
自己是幸福的嗎?
自己應(yīng)該是幸福的吧...
看著已經(jīng)磨出繭子的手不似從前光滑,她好像有些懷念在天庭的生活了。
可這樣的想法才剛一冒頭,身體便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腦海中有一道聲音在不斷重復(fù):
不能回去!不能!
你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你還沒有過夠這樣的生活!
你現(xiàn)在多幸福啊,你有愛你的夫君和可愛的孩子,你不能離開他們!
對,對,自己不能回去,不能。
天庭多是冷漠無情之人,她們怎知人間冷暖?
日子就這樣一日一日地過著,她每日織布,日子倒也過得不算艱難。
直到有一日,半夜起來如廁的她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床鋪是空的。
牛郎也去廁所了嗎?
她起身來到院落,卻意外地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一幕——
慘白的月光下,映照出牛郎那猙獰的臉。
原本黝黑的皮膚此刻卻白得不似活人,他狠狠地掐住老黃牛的脖子,語氣陰狠:
“你會人,吃了你的肉會不會長壽呢?
既然你這么疼我,反正你也老了,不如就宰了你讓我把織女留下吧?她好像,總想逃!”
“你的皮和藏起來的羽衣,可以讓我困住她,并為我所用?!?
這...這還是人們口中那個善良正直的牛郎嗎?
她用力捂住嘴,眼中滿是驚恐,腦海中有什么東西瘋狂涌出。
不對,這不對,故事不該是這樣的。
故事?
什么故事?
自己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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