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弟子向丹霞宗褚前輩打聽了方子后煉制的靈藥,有定魂安神之用,煉好后弟子也嘗了一碗,確實有些效用?!庇魨骨逭J真回答。
“……”是小徒弟親手煉制的靈藥。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沈懷琢咽了回去??粗⊥降苎郯桶偷难凵?,他實在不忍辜負這份心意。
罷了,喝吧!
不過一碗藥而已!
沈懷琢端起大碗,仰頭“咕嘟嘟”喝了下去。
藥液入喉,苦澀難耐,這苦宛如一把鈍刀,一路從喉嚨刮到胃里。
沈懷琢險些沒忍住吐了出去。
這怕是他來到下界以后,一生中吃過最苦的東西。到底是哪幾味靈藥,能混合出如此恐怖的味道!
沒想到徒兒彈琵琶要命,煉出來的靈藥更為致命!
沈懷琢合上雙眼,暫閉五感,待藥液全入腹中后才重新睜眼。這藥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回味雖更讓人感到惡心,卻著實提神。原本剛睡醒有些萎靡的精神,瞬時就變得清醒起來。
一碗飲盡,一滴未剩。
沈懷琢拿手指捻起兩枚桃脯。
郁嵐清看著那空空如也的藥碗,再看了一眼師尊似乎更有精神的面龐,雙眼一亮,“師尊可感覺這藥有用?地火爐中還有半爐!”
“……”剛壓下去的苦味,仿佛又往回竄了幾分。
沈懷琢確實覺得清醒了不少,不過他堅定地認為,這不是藥液的作用,純屬是被苦的。
“藥不可貪多,一日一碗足矣。”
沈懷琢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你將剩下的靈藥交給為師,為師會記得服用?!?
郁嵐清不疑有他,轉身回外間取了剩下的靈藥裝入壺中。
沈懷琢將那滿滿一壺收入儲物鐲,心底狠狠松了口氣。
接著頗為認真地道:“為師的身體為師知曉,一時半刻沒有大礙。徒兒知道,為師性子如此,一向虧了誰也不會虧了自己。大可無需為為師擔憂?!?
一時半刻。
郁嵐清心頭一顫。
師尊的身體果然有些異樣。
屋內(nèi)氣氛略顯凝重,沈懷琢指尖探出的靈力,將碟中果脯勾起一塊,送入徒弟口中。
“莫想太多,為師并非身負暗疾,不過是資質所限,偶有力竭罷了?!鄙驊炎琳f的并非假話。
會突然暈倒,自然有上界那些神者使用拘魂術的緣故。
不過追其根本,還是肉體凡胎,終有大限。
他從現(xiàn)在起,偶爾隱晦提一兩句,也好叫徒弟心中有所準備,不至于下次見他暈倒太過驚嚇,更不至于百年以后……太過突然,一時間難以接受。
過猶不及,看到小徒弟一瞬間凝重起來,嚴陣以待的神色,沈懷琢又有幾分后悔。
“好了,你看為師如今的氣色,不比云海他們強上許多?”
沈懷琢指指屋里那口箱子,笑了下說:“你煉的藥頗有療效,為師現(xiàn)在精神不錯,剛好趁這會兒再翻翻多寶宗送來的古籍?!?
師尊此刻的臉色,確實比平日處理宗務的云海宗主和元戌長老等人好上許多,將師尊與他們的臉擺在一起看,簡直就不像一代人。
哪怕大病初愈,長發(fā)只用一根素白的玉簪隨意挽起,幾縷碎發(fā)還散落在頸肩,頗有些潦草,也難掩那如玉生輝般的面容。
自家?guī)熥穑±首繅m,遠勝宗主與其他長老!
下意識的,郁嵐清又想起不久前徐鳳儀說的話。
師尊完美的五官確實世間罕見……
不過徐道友眼神也不太好,只看面容,未看氣度。
她師尊這副容貌氣度,怎可能是面首?
世間何人配擁有這樣的面首?
念頭只在腦海間一閃而過,生怕被師尊看出自己在想什么,郁嵐清急忙正了正神色,抱手說道:“師尊好生休息,弟子先去修煉……”
沈懷琢沒再提什么勞逸結合的話。
他的弟子,天生劍修,天賦全點在了劍上。
比起煉藥,還是練劍為好!
滿臉堆起笑容,沈懷琢朝弟子揮了揮手:“去吧,徒兒。這兩日照顧為師,想必你都沒能安心修煉、練劍?!?
“快去吧,不必守著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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