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蕊端著碳走了進(jìn)來,一臉?biāo)?
“主子,雙喜公公遞話過來,李公公果真如您所料,竟是把您的牌子藏了?!?
榕寧凝神練字,淡淡笑道:“他那樣的腌臜人,什么手段沒有?這樣也好,倒是幫了本宮的忙?!?
她拿起剛寫好的字,吹了吹墨跡笑道:“這男人啊,不能讓他吃的太飽,得不到的呵,才會心心念念想著?!?
蘭蕊放下手中的碳框:“主子,內(nèi)務(wù)府那幫狗眼看人低的,明明知道小主病著,還送這種煙氣大的碳,這不是存心的嗎?”
榕寧低著頭練字兒,她進(jìn)宮時身份低微,最難的便是自己沒讀過什么書,只有拼命的上進(jìn)修習(xí)才能在這萬千繁花中爭奇斗艷。
“放那兒吧,抱怨也沒什么用,踩低就高,這就是宮里頭的常態(tài)?!?
榕寧緩緩站起身,吹干了手中的墨寶問道:“偏殿那邊怎樣?”
蘭蕊眼底掠過一絲不屑低聲道:“接連幾日溫貴妃砸了好多東西,挑著由頭打罵紅綃和綠蕊出氣,紅綃的臉都被貴妃娘娘劃傷了?!?
榕寧眉頭一挑,冷笑了出來。
她伺候了十年的人,怎么會不清楚?
對下人非打即罵,便是她這個受寵的大宮女也挨過她莫名其妙的耳光。
彼時她只當(dāng)是她脾氣暴躁一些,甚至覺得這樣的主子沒什么心眼兒,反而好相處。
她上一世真的是眼瞎了。
“蘭蕊,你同本宮去挖一些野菜?!?
蘭蕊笑著接過話頭道:“奴婢之前在花房當(dāng)差的時候,就在御花園那邊見過一些野菜,如今正好是冬芥長出新芽的時候。”
榕寧點了點頭,收拾妥當(dāng)帶著蘭蕊走出了景和宮的正殿,卻看到偏殿門口緊閉,里面?zhèn)鱽韺m女們壓抑著的慘嚎聲。
她腳下的步子頓了頓,轉(zhuǎn)身走出了正門,卻聽到又有女孩子的哭聲從池邊的灌木叢里傳出。
榕寧沖蘭蕊使了個眼色,蘭蕊忙走進(jìn)去不一會兒帶著個小宮女走了出來。
“奴婢紅綃給貴人娘娘請安!驚擾了貴人,還請貴人責(zé)罰!”
小宮女沖榕寧跪下磕頭,單薄的身子瑟縮發(fā)抖。
“抬起頭,本宮瞧瞧,”榕寧凝神看向了面前的宮女,她認(rèn)得這宮女,正是溫貴妃身邊服侍的丫鬟紅綃。
紅綃的兩只手死死摳著冰冷的地磚,緩緩抬起臉。
臉上一道橫貫?zāi)橆a的傷痕,深可見骨,皮肉外翻,瞧著讓人脊背發(fā)寒,這便是照著毀容去的,看來自己讓溫清氣狠了。
榕寧曾經(jīng)勸過溫清,切莫苛待身邊服侍的宮人,尤其是近身服侍的奴婢們。
如今溫清可是犯了最大的一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