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義侯府。
老侯爺半月之前生了一場大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承義侯又是個孝順的,特意向當(dāng)今皇上告了假,每日都在家中侍奉湯藥,事事親力親為,從不假手于人。
沈卿墨帶著七八位同僚來探望時,承義侯甚至顧不上梳洗換衣,胡子拉碴,滿臉疲憊的就見了他們。
“半月不見,侯爺怎么憔悴了這么多?”沈卿墨口中驚呼,滿臉動容,“侯爺雖然心系老侯爺,可也要保重自身??!”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溫聲勸慰。
承義侯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多謝諸位的關(guān)懷,不是本侯不愿意休息,只是家父實在是——”
話還沒說完,管家匆匆而來。
“侯爺,世子回來了,還帶了同窗回來,正往老侯爺?shù)脑褐腥ァ!?
承義侯眉頭緊皺,“他祖父正在靜養(yǎng),他帶著同窗去做什么?”
管家的腰彎得更低了一些,“世子說,他那同窗是個神醫(yī),能治好老侯爺!”
“簡直胡鬧!”
承義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的同窗才幾歲?怎么可能是什么神醫(yī)?”
“世子說,那是藥王谷谷主的關(guān)門弟子,年紀(jì)雖然不大,但是卻是有真本事的?!?
管家小心地回答著,生怕承義侯把火撒在他身上。
沈卿墨面露驚訝,“竟然是幼寧?”
承義侯立即朝著沈卿墨看去,“沈大人說什么?你知道這小神醫(yī)是何人?”
“不瞞侯爺,這藥王谷的關(guān)門弟子,正是我岳父家剛找回來的嫡親外孫女虞幼寧?!?
沈卿墨的岳父,就是永安侯。
永安侯剛找回來的外孫女.....不就是之前逼著他兒子罵自己是小廢物的那個野丫頭嗎?
想到這里,承義侯的臉?biāo)查g黑如鍋底。
明兒是怎么回事!
怎么能把這野丫頭帶回來?
還要給他祖父看??!
這不是胡鬧嗎?
“本侯這就去看看!諸位——”
承義侯還沒說完,沈卿墨就站了起來。
“侯爺,幼寧畢竟是我岳父的嫡親外孫女,按理也該喊我一聲姨夫,今日這事既然恰巧遇到了,我還是去看看吧!不然岳父知道了,怕是要怪我?!?
“我們也去看看!不知道這藥王谷谷主的關(guān)門弟子,究竟有何本領(lǐng)!”
“下官昨日倒是聽聞,淮南王的女兒被治好了,好像就是被藥王谷谷主的關(guān)門弟子給治好的。當(dāng)時下官還以為是個年輕后生,沒想到竟是一個小女娃。侯爺可否允下官也去看看?”
聽到他們這么說,承義侯也沒拒絕。
“既然你們都想看看,那便走吧!”
一行人匆匆趕到老侯爺?shù)奈葑印?
剛進(jìn)屋,就見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女童,手里捏著一根寸許長的金針,正要往老侯爺?shù)纳砩显?
承義侯嚇的臉色慘白,目眥欲裂,“住手!”
虞幼寧停住手,不解地朝著承義侯看去,“怎么啦?”
承義侯大步流星走上前,擋在了虞幼寧前面,“你要做什么?”
“給老爺爺治病呀!”虞幼寧一臉理所當(dāng)然,“是翟鶴明請我來的!”
承義侯臉又黑了幾分。
一個鄉(xiāng)野丫頭,就算僥幸拜了藥王谷谷主為師,才五歲的年紀(jì),能學(xué)到什么東西?
聽說之前還給蘇家的嫡次女扎了什么聰明針,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聰明與否都是天生的,怎么可能扎一針就變聰明?
若真是如此,這世上豈不是沒有笨蛋了?
還有那淮南王的女兒,病了那么多年,眼看著都要死了,竟敢說一日就治好了,藥王谷的谷主來了怕是都做不到,這么一個五歲的小女童竟然能做到?
糊弄鬼呢!
永安侯府剛找回來的女兒當(dāng)真是個心機(jī)深沉的,自己不顯山不露水,竟然用這樣離譜的方式給自己的閨女造勢,這是要和林若梨那丫頭一較高下吧?
他不管她們怎么爭,但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父親成為他們利用的對象!
“明兒年幼不懂事,這才找了你來,但本侯告訴你,侯府不是你胡鬧的地方,你速速離開!”
沈卿墨這時也走了過來,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虞幼寧,“幼寧,你當(dāng)真能將老侯爺治好?”
聽到對方溫柔地喊自己的名字,虞幼寧歪了歪頭,“你是誰呀?”
“我是梨兒的父親?!?
虞幼寧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梨兒的父親呀!你昨天去看梨兒了嗎?你是不是很忙呀?”
她爹爹也總是很忙,只能忙里偷閑看她陪她玩。
沈卿墨面上閃過一抹尷尬,心中更是暗恨。
這小村姑當(dāng)真不是個好的,竟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嘲諷他不是個好父親,不管親生女兒。
承義侯冷冷地看了虞幼寧一眼,“沈大人是戶部左侍郎,自然事務(wù)繁多!”
“哇!”虞幼寧驚嘆一聲,“比皇上還多嗎?太子說皇上經(jīng)常陪他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