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讓人看出來的時候,別人才能看出來。
此時他面無表情,容妃什么也看不出來。
皇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容妃,“你為什么覺得不妥?”
“這世上,女子本就應(yīng)該從一而終,哪有主動和離另嫁的道理?寡婦的丈夫死了,她們更應(yīng)該好好教養(yǎng)子女,怎么能只想著自己......”
“若是沒有子女呢?”
“沒有子女,也應(yīng)該為夫守節(jié)!”
容妃并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問題。
自古以來,父母師長就是這么教的,世人也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且都是這么做的。
她這么說,也沒什么問題吧?
榮飛希冀地看向皇帝,卻見皇帝的臉色比剛剛更難看了一些。
“同為女子,你倒是一點(diǎn)都不設(shè)身處地地為別的女子考慮一下??!”
“你這幾個月失寵,宮人苛待你,你過得已經(jīng)很不好了?!?
“若是朕有什么意外,不在了,你無兒無女只會過得比現(xiàn)在更慘?!?
“你倒是一點(diǎn)都不在意,既然你想得如此明白,那你就這樣繼續(xù)過吧!”
皇帝這一連串的話,幾乎將容妃給說傻了。
皇上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皇上覺得這是不對的?
可...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皇上......”
容妃剛想要說什么,皇帝已經(jīng)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容妃倒是想攔,卻根本不敢有任何實(shí)質(zhì)性的舉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帝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她則是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真的是她說錯了嗎?
她真的想孤獨(dú)終老嗎?
若是有朝一日,皇帝不在了,她只能數(shù)著日子等死嗎?
容妃愣怔住了。
——
皇帝再次坐著暖轎離開。
跟在暖轎邊上走著的王公公,此時正不停地擦汗。
他不是熱,他是害怕。
皇上這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是讓他死,也讓他死個明白??!
好不容易回到了御書房,皇帝立即就吩咐,“去請問老將軍和首輔?!?
“是!”
王公公答應(yīng)一聲,立即就去請。
還是親自去請。
將兩個人請來就好了!
請來了他這條命就保住了!
半個時辰之后。
溫老元帥和文首輔到了,文相禮也跟著來了。
對于文相禮這個文首輔的小尾巴,就連皇帝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有多說。
此時,溫老元帥和文首輔已經(jīng)知道了具體是怎么回事。
兩個人的表情,也都十分的復(fù)雜。
他們也是沒有想到,虞幼寧和楚淮序去一趟南詔,竟然將南詔攪得天翻地覆。
不僅皇帝換了人做,現(xiàn)在竟然還要朝堂上大部分官員站在對立面。
膽子是真的大啊!
文相禮微微低垂著頭,一雙眼睛也在看著地面。
他這樣,沒人能看清楚他的眼神,自然也看不到他眼中的神采。
幼寧!
果然和別人不同!
只可惜幼寧是女子!
幼寧若是男子......
等等!
既然幼寧希望女子可以婚姻自主,寡婦也可以另嫁,那幼寧是否也希望女子可以入朝為官?
幼寧若是能入朝為官,那......
御書房里,還在因?yàn)橛萦讓幐愠龅氖虑轭^疼的三人,根本不知道,這御書房里最不起眼的文相禮,腦子里想的事情,更是驚駭世俗。
文首輔若是知道了文相禮此時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后悔讓文相禮跟著虞幼寧學(xué)。
文相禮不僅學(xué)了,現(xiàn)在看起來,更是有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的苗頭!
皇帝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溫老元帥說話,直接催促,“老元帥,幼寧是你的孫女,你倒是說說,若是她回來了,也要在大雍這么搞,該怎么辦?”
溫老元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皇上也說了,幼寧是老臣的孫女,孫女想做什么事情,當(dāng)祖父的除了聽之任之...就只能幫忙了!”
皇帝,“???”
這個老家伙,知道自己不會對他生氣,所以直接放飛自我了是吧?
竟然連這種話也敢說?
皇帝瞪著溫老元帥,許久之后,干脆轉(zhuǎn)頭看向了文首輔,“文愛卿,你說!”
文首輔一臉的為難,但很快就笑了,“皇上,這也是好事啊!”
皇帝,“???”
“皇上聽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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