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大大地取悅了林思瓊。
林思瓊再度笑了起來,聲音也溫柔了許多。
“梨兒,母親原本幫你安排好了,只要你乖乖地等著比試就行了?!?
“是你今日擅自做主,跑去阻攔佛子的馬車,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丟臉,打亂了母親的安排?!?
“你若是不想草草過一生,不想一直被虞幼寧踩在腳底下,就好好聽婆婆的話!”
“現(xiàn)在,能幫你的只有婆婆了!”
林若梨眼睫輕顫,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的表情雖然還帶著些許的害怕,但更多的還是憧憬和希望。
“母親,今日都是梨兒的錯!”
“梨兒再也不擅作主張了!”
“梨兒一定會乖乖地聽婆婆的話!”
林思瓊滿臉的欣慰,“這才是母親的好梨兒。梨兒,去吧!婆婆就在屏風后面,母親在外面等你?!?
林若梨看向那黑漆漆的屏風,深吸一口氣,這才要一步一步朝著屏風走了過去。
繞過屏風,林若梨一眼就看到了盤腿坐在那里的婆婆。
明明屋子里是有些昏暗的,可林若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兒,竟然一眼就看清了對方的臉。
那一張臉,格外的蒼老。
一道道的褶子,每一道都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歲月仿佛格外厭惡她,竟然將她的臉侵蝕成了這般模樣。
“來了啊!”
“過來吧!”
“我等你很久了!”
她一開口,林若梨就愣住了。
這聲音......聽起來也就和外祖母差不多。
可這張臉,卻像是八九十甚至上百歲的人......
林若梨雙眼瞪大,眼中震驚更甚。
她下意識就想轉身,可卻發(fā)現(xiàn)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竟然一步步朝著前面走去。
很快,她就走到了婆婆的面前。
“婆婆,我來了。”
林若梨說完這話,眼睛都瞪大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明明她心中怕得要死,根本不敢說話,可為什么嘴巴不聽使喚了?
婆婆抬起手,如同樹皮一樣蒼老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林若梨稚嫩的臉龐,刮得她臉頰生疼。
“是不是覺得身體不受控制?”
“是不是覺得嘴巴也不受控制?”
“只要你學會了,對方心中是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
“你讓他做什么,他就會做什么。你讓他說什么,他就會說什么?!?
“你,想學嗎?”
...
佛子進宮,面見皇上。
他坐在車里的時候,只讓人覺得悲天憫人。
但現(xiàn)在他一站起來,很多人這才注意到,原來佛子只是個小小少年。
身量還未長成,面容更是稚嫩。
雖然如此,但面對著皇帝的詢問,卻又都能對答如流,從容不迫。
講起佛法時,身上更是如同籠罩著要一層佛光,讓人心生敬畏。
大雍不如西涼那樣崇尚佛法,可皇帝看著這樣的佛子,還是心中驚嘆,面露欣賞。
“佛子遠道而來,今日先好好休息,明晚朕再設宴,請西涼和南詔的使團一同赴宴,給你們一起接風洗塵?!?
佛子雙手合十,施了一禮,“小僧此次來大雍,并非為了三國之間的比試?!?
“哦?”皇帝有些意外,“那佛子是為何而來?”
“師父說,小僧缺了些東西,要來大雍才能找到?!?
皇帝再次挑眉。
西涼的佛子缺了東西,要來大雍才能找到?
那老和尚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他真當三國鼎立,就真的親如一家互幫互助了?
若真是如此,按他們?yōu)楹芜€要比試?
“陛下無需生氣,師父說,這缺失的東西,只關乎小僧一人,和他人無關。”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關乎哪方面的?佛子說出來,朕也可以派人幫你尋找?!?
“小僧不知。師父只說,時機到了,自然就找到了?!?
皇帝之前對佛家的欣賞,在這一刻消減了大半。
那些禿驢就喜歡故弄玄虛!
皇帝剛要在說話,有小太監(jiān)匆匆進來回話,“騎兵皇上,太子殿下在外求見,還帶著幼寧小姐?!?
“他們這個時候過來做什么?”皇帝有些疑惑,但還是立即就道,“讓他們進來吧!”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
楚淮序不是不懂事的人。
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在見佛子,還要求見,甚至還帶著虞幼寧,定然有他的道理。
不多時,楚淮序就和虞幼寧一起走了進來。
“見過父皇?!?
“參見皇上?!?
皇帝笑呵呵的看著兩人,“你們這個時候過來,可有什么事兒?”
“有的有的!”虞幼寧趕忙道,“太子說,要幫我借佛子的車馬和漂亮姐姐,我等不及了,所以讓太子趕緊帶著我過來?!?
皇帝,“???”
她在說什么?
為什么每個字都能聽懂,可合在一起,卻有些不明白了呢?
虞幼寧已經(jīng)看向了佛子,“你的車好好看!能借給我坐一坐嗎?”
佛子看著這個還沒他肩膀高的小姑娘,幾乎被她身上的光芒閃瞎眼。
身上有功德金光的人他也見過。
可......
身上有七彩光芒的人,他是真的沒見過。
如果說金光是功德,那其他六種都是什么?
佛子一時之間看入了神。
虞幼寧就見佛子垂眸看著自己,那雙黑亮黑亮的眼睛里,竟然全是自己的倒影。
這感覺,就像是在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