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杉以前從未見過他,可卻沒少聽到他的大名。
江柏杉想著,褚懷山這么多年來受盡了世人的追捧和禮遇,性子可能有些高傲,也可能會十分古怪。
他甚至都已經(jīng)想好了,若是褚懷山并不好相處,他該如何應(yīng)對。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褚懷山的性格和他所設(shè)想的天差地別。
竟然是一個如此和藹,如此好相處的人。
能從他的口中聽到這一番夸贊,比無數(shù)百姓跪在他面前磕頭都讓他覺得舒心。
江柏杉激動地笑了起來,臉頰也有些紅,“能得到谷主的贊賞,是在下的福氣。”
“江大人客氣了,江大人可用飯了?”
褚懷山笑著反問,“若是沒有的話,要不要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一些?我們也好暢飲一番?!?
褚懷山的主動邀請,更是讓江柏杉受寵若驚。
“谷主相邀,在下自然不會推拒,只是,會不會打擾到谷主?”
“不打擾,江大人快快請坐。”
江柏杉也不再推拒,笑著坐了下來。
江柏杉做了這么多年的官司,又有這么好的官聲,還能得到皇帝的重用,自然是口才了得。
而褚懷山這么多年來到處看診,見過的人形形色色,數(shù)之不盡。
兩人都是善口才的,又有心結(jié)交,自然有著說不完的話。
其他人都不吭聲,就連魏昭也只是含笑聽著。
但是整個屋內(nèi),卻沒有片刻是安靜的。
時不時地,還會有爽朗的笑聲從屋內(nèi)傳出。
站在外面守門的侍衛(wèi),聽著這熱烈的交談和不斷傳出的歡笑聲,只覺得汗流浹背。
他們身為南皇后的人,自然知道南皇后不待見江家。
現(xiàn)在南皇后請過來的人,卻和江柏杉坐在同一桌上把酒歡,若是把這消息傳回去,指不定南皇后要多么生氣。
到時候他們這些站在外面的,定然要受到責(zé)罰。
可即便知道會受罰,侍衛(wèi)們也不敢有任何的隱瞞。
半個時辰之后,褚懷山和江柏杉才意猶未盡地站了起來。
雖然還是很想繼續(xù)往下聊,但是江柏杉也知道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
“谷主一路趕路,肯定十分辛苦。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想來谷主應(yīng)該會在都城多待一段時間,咱們以后有的是時間坐在一起暢聊?!苯厣嫉馈?
褚懷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的是,那就等來日再見?!?
和江柏杉道別之后,褚懷山一行人上了馬車。
外面的天早就已經(jīng)黑透了。
趁著天黑,魏昭也上了褚懷山的馬車。
隨著馬車漸漸走遠(yuǎn),再也看不到站在原地的江柏杉,褚懷山這才看向魏昭,“說說吧,為什么要讓我同他表現(xiàn)得一見如故?”
魏昭此時是坐著的,但還是對著褚懷山行了一禮,“多謝谷主幫忙。我之所以要讓谷主和他表現(xiàn)得一見如故,是為了激怒皇后。本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生氣惱怒之下,肯定要開始她的計劃了?!?
他就是要讓皇后生氣,因?yàn)橹挥星榫w劇烈的波動之下,才有可能會出錯。
而他,就是要抓住時機(jī),抓住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錯,要了皇后的命。
褚懷山笑了笑,“不僅如此吧?”
聽到褚懷山這么說,魏昭不好意思的笑了,“果然什么事都瞞不住谷主。的確不止如此,皇后生氣之下,肯定會對江柏杉出手,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死期。”
即便馬車?yán)镒脦讉€人,即便虞幼寧就坐在旁邊,魏昭也沒有絲毫的隱瞞,將自己心中所想,干脆了當(dāng)?shù)恼f了出來。
他就是想要江柏杉的命。
不僅僅是他,江家的每一個人,都要為他們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們之所以能夠步步高升,是因?yàn)樗麄冑u了他的母親。
他們踩在母親的身上,喝著母親的血,吃著母親的肉,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成就。
可他們非但不感激,還嫌棄母親沒將自己的骨血全部都貢獻(xiàn)出來。
這樣的人,根本不是他的親人,更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褚懷山倒是沒有生氣,而是看著魏昭,淡淡的問了一句,“他畢竟是你的舅舅,你就不怕別人知道了,說你嗜血?dú)埍?,毫不顧念親情?”
“別人怎么說,是別人的事情。我只做我自己認(rèn)為對的事情?!?
江家欠他們母子兩個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好!”褚懷山突然大喝一聲,“我就喜歡這種堅(jiān)定的人。認(rèn)準(zhǔn)了自己的目標(biāo)就去做,不要因?yàn)槿魏瓮饬Φ挠绊懜淖冏约旱南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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