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寧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魏昭說話,卻見魏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表情也越來越害怕。
“你怎么了?”
虞幼寧奇怪地看著魏昭。
“是不是我剛剛說的話把你給嚇到了?你放心好了,我的力氣很大的,有我抓著你,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虞幼寧說著,還得意地抬起了下巴。
這里的光線并不是很好,但兩個人的距離比較近,魏昭還是清楚地看到了虞幼寧臉上的表情。
正是因為看得清楚,魏昭才更加的奇怪。
虞幼寧已經(jīng)知道了,竟然不討厭他嗎?
魏昭一點兒也不懷疑虞幼寧這是裝的。
兩個人認(rèn)識這么長時間,虞幼寧是個什么樣的人,魏昭還是清楚的。
虞幼寧不屑于裝,也不會去裝。
她對一個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全都表現(xiàn)得明明白白。
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后,魏昭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幼寧,你知道我身上帶著毒藥去見了他,現(xiàn)在他死了,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
這可是弒父啊!
虞幼寧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為什么要覺得你很可怕???你這么做,有什么問題嗎?他本來也是要死的?。煾付颊f了,他最多就只能活三天?!?
反正早晚都得死,現(xiàn)在只是提前了兩天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再說了,她也不喜歡南詔那個老皇帝。
那么壞!
死了也是活該!
魏昭直勾勾地看著虞幼寧,在確定虞幼寧說的是真心話之后,終于笑了起來。
“幼寧,你真好?!?
幼寧真的很肆意!
不僅活得肆意,思想更是肆意。
虞幼寧收回自己的手,挺直了自己的脊背,“那是當(dāng)然,我最好了!”
魏昭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對,你最好了!”
虞幼寧自己夸自己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
現(xiàn)在聽到魏昭這么認(rèn)真的附和,竟然莫名地覺得有些臉紅。
“好了好了,走吧!師父說了,老皇帝死了,你不出面可不行,我不出面也不行,咱們趕緊去吧!”
虞幼寧畢竟是拜過皇陵,上了玉蝶的南詔公主。
現(xiàn)在魏軒死了,她這個公主就得披麻戴孝。
若是不出現(xiàn),定然要被天下所有人指著鼻子罵不孝順。
想到要披麻戴孝,還不能吃肉,虞幼寧就皺了皺小鼻子。
但想想死的不是自己的親人,也就又釋然了。
好在菌子不是葷腥!
她還是可以吃的!
想到這里,虞幼寧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走路又開始一蹦一跳。
兩人到了一樓,就看到了等候在此的宮女和太監(jiān)。
這些宮女和太監(jiān)都是一臉的著急,看到虞幼寧和魏昭后,先是行了一禮,然后趕忙帶著兩人分別去了屏風(fēng)的兩側(cè),給兩人換了衣服。
換好衣服后,兩個人就去了靈堂。
從魏軒被發(fā)現(xiàn)死了到現(xiàn)在,才過去了小半個時辰而已,但是靈堂已經(jīng)搭好了,宮內(nèi)所有的紅燈籠都撤了下來,換成了白色的燈籠。
紅柱子,牌匾等,全都被包裹上了一層白布。
所有的宮女太監(jiān)和侍衛(wèi),都是一身雪白。
魏昭和虞幼寧到靈堂的時候,魏時兄弟幾人,都已經(jīng)到了,正跪在最前面哭。
他們各自的母妃,以及那些沒有子女的嬪妃,則是都依次跪在后面哭。
這些沒有孩子的妃嬪,哭的是最傷心的,一個個幾乎肝腸寸斷。
虞幼寧從她們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有些驚訝地看了她們一眼。
但礙于這個場所,礙于身邊有這么多人,虞幼寧只能把自己的疑惑壓在了心底。
虞幼寧的年紀(jì)小,自然不可能整夜的在靈堂里。
等祭典過后,魏昭就做主,讓虞幼寧先回去休息。
魏軒死了,魏昭是皇帝,上面又沒有太后,整個南詔就是他的一堂,自然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沒人敢反對。
虞幼寧跪了這么一會兒,就覺得膝蓋有些疼,早就跪不住了。
現(xiàn)在聽到魏昭讓她回去,她沒有任何遲疑,立即就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走了。
等離開靈堂,遠遠地看到楚淮序,虞幼寧趕忙加快腳步,走到了楚淮序的身邊。
“阿序!”
虞幼寧的聲音不敢太大,畢竟不遠處就是靈堂,周圍還有來來往往神情肅穆的人。
“阿序,你怎么來了???”
楚淮序含笑看著虞幼寧,輕聲解釋,“我來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會這個時候出來???”
“我不知道,所以我在這里等你?!?
虞幼寧點了點頭,沒再追問,跟著楚淮序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