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暈了?被誰打暈了?”夏遠(yuǎn)方皺起眉頭問道。
“我不知道,我覺得是圣堂菩薩顯靈?!弊zL鶯雙手合什,對著木蘭城圣堂分部的位置虔誠祝禱。
夏初見覺得祝鶯鶯還是沒有說到重點,只好親自上陣說:“姑姑,鶯鶯她暫時沒法變回人身了,怎么辦?”
“變不回去?怎么會變不回去?”夏遠(yuǎn)方疑惑地看向陳嬸。
陳嬸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沉聲說:“不巧了,鶯鶯她正好進(jìn)入成年后‘發(fā)育’這個坎,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變回人身?!?
夏遠(yuǎn)方和夏初見對視一眼,都明白如果祝鶯鶯變不回人身,那她就不能繼續(xù)在北區(qū)出現(xiàn),當(dāng)然也不能在北區(qū)上學(xué)。
陳嬸說:“我?guī)啬蠀^(qū),這學(xué),不上也罷!”
想到祝鶯鶯說的那個害她的“芬苔妮”,就是她的同學(xué),陳嬸就對這個學(xué)校,充滿了惡感。
夏遠(yuǎn)方卻拉住陳嬸的胳膊,冷靜地說:“這是不夠的?!?
“怎么就不夠了?”
“……你想想那個私人會所的事。我覺得,鶯鶯很可能惹上大案子了。雖然我們知道她是受害者,可是一上法庭,那些人不會相信她的?!?
陳嬸頓時絕望。
她剛才根本沒想到這茬。
夏遠(yuǎn)方低聲說:“根據(jù)北宸帝國法律,人類要是傷害類人,只需要罰款。但是類人如果傷害人類,一律處死。”
夏初見第一次知道還有這條法律,不由輕嗤一聲,說:“這條法律真是虛偽。我就見過傷害人類的類人,而且還有殺死人類的類人,可沒見懲戒署去抓那些類人?!?
她說的不是在異獸森林,那幾個類人在馮千斬的驅(qū)使下,對他們小隊發(fā)動猛烈攻擊的事。
她想到的,是被那個樊副司驅(qū)使的類人,他們企圖對她施暴,雖然被她反殺,可那個樊成才本身就是懲戒署的人!
這么一想,這個賤人簡直是知法犯法!
要是她早知道這條法律,當(dāng)時就不會那么驚慌失措了。
“這不奇怪,哪里都有違法犯罪的人。”夏遠(yuǎn)方用手抵在唇邊,低低咳嗽兩聲,說:“我有個辦法,不知道陳姐您愿不愿意聽?”
“夏研究員!您說,我一定聽!您比我們聰明!一定能想到好辦法!我不想鶯鶯被處死……不想啊……”她悲從中來,甚至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也變成了一個大貓的腦袋。
只是她的大貓腦袋,不像祝鶯鶯那么萌那么可愛,而是更像老虎的樣子,連皮毛上都是虎紋的顏色。
夏遠(yuǎn)方看向夏初見,說:“初見,你是不是在木蘭城外的異獸森林,有個落腳的地方?”
夏初見:“……”
姑姑這是想到了豬頭類人三鬃的住處?
那個地方不是不行,可如果要真的去那兒住,夏初見必須一起跟過去,不然三鬃和小狗子肯定不會讓別人過去的,哪怕是類人也不行。
這倆特別死腦筋。
夏初見眼神微動,微笑說:“是的,如果陳嬸能帶我和鶯鶯一起穿過木蘭城的關(guān)卡,神不知鬼不覺出城,我就能帶你們?nèi)??!?
夏遠(yuǎn)方皺眉:“你也要去?不能告訴你陳嬸方位嗎?”
“那個地方很隱蔽,而且我在那里,留了個類人守護(hù)。他是類人奴隸,所以……”
陳嬸一聽夏初見居然在城外庇護(hù)了一個類人奴隸,更放心了。
夏初見連類人奴隸都收留,那更不會出賣她們了。
陳嬸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夏研究員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這件事我會處理,我?guī)L鶯去異獸森林,等明年再回來。我對那兒熟!”
夏初見心想,你肯定熟,不然怎么會帶那么多野犀豬肉回來?
“不行?!笨上倪h(yuǎn)方斷然反對,“陳姐,除非你想帶著鶯鶯在異獸森林躲一輩子,否則就不要這么做?!?
“為什么啊?”陳嬸和祝鶯鶯異口同聲問道。
兩只大貓腦袋,四雙純凈如琥珀般無辜的眼神,看得夏初見都不忍了。
夏遠(yuǎn)方還是那么平靜淡然,低聲說:“鶯鶯可以去異獸森林,但是陳姐必須回來。你不僅得回來,還得四處尋找你的女兒,因為你的女兒——失蹤了?!?
最后一句話,她一字一句地說,決然無比。
陳嬸瞪著夏遠(yuǎn)方,漸漸明白過來:“你是說……”
“對,私人會所那個案子,你的女兒是受害人,所以,她只可能失蹤?!毕倪h(yuǎn)方說得很含蓄。
夏初見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
這是擔(dān)心祝鶯鶯被人發(fā)現(xiàn)跟這個案子有關(guān)。
如果陳嬸和祝鶯鶯一起失蹤,那么大家都會猜,大概率是母女倆“畏罪潛逃”。
但是如果只有祝鶯鶯失蹤,而陳嬸繼續(xù)四處“尋找女兒”,那合理的推論,是祝鶯鶯死在了那場大火里,暫時不會有麻煩。
至于鶯鶯“發(fā)育”結(jié)束之后,那也要等一年。
夏初見想,一年之后,特安局大佬肯定早不在歸遠(yuǎn)星,要解決起來肯定容易的多。
不過目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
夏遠(yuǎn)方說:“鶯鶯是被她同學(xué)帶去那個私人會所,所以明天查案的時候,只要她同學(xué)一說,鶯鶯肯定會被問話。她這個樣子,當(dāng)然不能被懲戒署帶走。所以……”
夏初見眼神微閃,心想,芬苔妮都被她殺了,誰會知道祝鶯鶯也在那個會所?
但是緊接著,她想起了最后那四個往單間走去的男人,被她打斷了腿……
如果這幾個人,是芬苔妮的同伙呢?
就算不是同伙,從當(dāng)時的情況來看,他們是知道那個單間里,在發(fā)生什么事。
所以,她還是心慈手軟了,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把這幾個人一起打死,以絕后患!
夏初見在這里發(fā)狠,夏遠(yuǎn)方卻并不知道全部情況。
她只是從自己知道的線索推斷,要把祝鶯鶯摘出來,眼下的權(quán)宜之計,就是讓祝鶯鶯一個人“失蹤”。
陳嬸也不笨。
她是關(guān)心則亂。
這時冷靜下來,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計劃。
她轉(zhuǎn)頭看著夏初見說:“初見,陳嬸確實能帶你和鶯鶯一起出城,可以不通過關(guān)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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