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寧看了看魏昭,又看了看南詔帝,最終也沒再多說什么。
鬧了這么一通,南詔帝明顯累了,面上更顯疲憊,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下了。
魏昭也沒留下,和虞幼寧他們一同往外走。
“你怎么也走?”虞幼寧奇怪的看魏昭,“你不用留下來陪著你父皇嗎?”
別人不知道,但是魏昭是知道的啊,南詔帝沒有幾天好活了。
滿打滿算,也就還有半月時間而已。
魏昭笑了笑,“他今日累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下了,我留下也是無用,反倒會打擾他休息?!?
虞幼寧想了想,也覺得魏昭說的有道理。
邊說邊走,不一會兒,他們就已經(jīng)走到了城門口。
城門是關(guān)著的。
魏昭看向了守城的侍衛(wèi),“外面的百姓走了嗎?”
侍衛(wèi)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回稟殿下,百姓正在退走,不過,人數(shù)實在太多,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魏昭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又問,“大哥呢?”
“還在上面?!?
魏昭抬頭往上看了看,對身邊的虞幼寧道,“幼寧,我們也上去看看吧?”
“好??!”
口中答應(yīng)的痛快,但虞幼寧卻沒有立即跟著魏昭上城門,而是看向了褚懷山,“師父,你去不去呀?”
褚懷山果斷的搖頭,“不去,我年紀(jì)大了,爬不動樓梯?!?
褚懷山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別說在是幾十階樓梯了,就算是爬幾個時辰的山,他也是臉不紅氣不喘。
但虞幼寧知道,自家?guī)煾覆幌胱鲆患碌臅r候,就會隨意找一個借口搪塞。
這幾年來,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虞幼寧又看向江令舟,“小師兄,你去不去?”
“你去我就去?!苯钪鄣?。
他要跟在虞幼寧身邊保護她。
虞幼寧瞬間歡快起來,“那咱們走吧!”
三人一同走向一旁的樓梯,順著樓梯往上走,來到了城門之上。
站在高高的城門上,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百姓正在慢慢散去。
魏時此時就站在不遠(yuǎn)處,雙手垂在身側(cè),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下面的百姓看。
還不等虞幼寧三人靠近,魏時就好似察覺到了他們,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魏時的視線在虞幼寧和魏昭的臉上掃過,嘴角浮現(xiàn)起了一絲冷笑,“你們來做什么?贏了還不夠,還要來當(dāng)面嘲諷我,看我的笑話嗎?”
“大哥!”魏昭認(rèn)真開口,“我并不是來看大哥的笑話的,也并不想和大哥作對。大哥若是想要皇位,我可以讓給大哥!”
“我用不著!”魏時怒吼著打斷了魏昭的話,眼眶紅彤彤的,“我用不著你可憐我!更不需要你施舍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就是在炫耀!炫耀你什么都有了,而我,什么都沒有!”
“不是!大哥,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魏時冷笑一聲,“你母妃死了,你兩個舅舅也死了,外祖家敗落了,可父皇還是要把皇位傳給你!為了幫你得到大雍的幫助,還要封這么一個小丫頭為公主!父皇什么都幫你想到了!可你憑什么?”
魏時說著,眼神落在了虞幼寧的臉上,“你以為魏昭是個好人嗎?真要是好人,怎么可能被欺辱了這么多年,仍舊活著?他若真是個好人,怎么可能皇后母子死了,他卻能登基為帝?你這個小丫頭,還處處幫著他,被他騙得團團轉(zhuǎn)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虞幼寧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只微微仰著頭,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魏時,“那你是好人嗎?”
“我當(dāng)然——”
魏時想回答是,但看著虞幼寧的眼睛,突然又有些說不出來。
“你什么意思?”魏時問。
“你為了不讓魏昭順利登基,下毒殺了那么多人,你是好人嗎?”虞幼寧再次詢問。
魏時微微皺著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那只是特殊情況罷了。”
“不。”虞幼寧板起了臉,聲音都比之前嚴(yán)肅了一些,“并不是特殊情況,而是在你的心中,百姓的性命并不重要。你把他們當(dāng)成螻蟻,當(dāng)成你做事的工具。
今日,你為了阻止魏昭登基,殺害了這么多無辜的百姓。
來日,你就會為了下一個目標(biāo),殺死更多的百姓?!?
“那又怎么了?”魏時有些不耐,“沒有南詔,這些百姓早就死在大雍或者西涼刀下了!他們既然受到了南詔的庇佑,是我南詔皇室的子民,為我去死有什么問題?”
聽到魏時這一番話,虞幼寧氣得小臉兒都紅了。
“當(dāng)然有問題!”
“他們不是你南詔的百姓,也可以當(dāng)大雍或者西涼的百姓!”
“不是有了南詔皇室才有了他們!”
“是因為有了他們才有了南詔皇室!”
“你隨便找個山頭圈一塊地,稱王稱帝,有人會承認(rèn)你嗎?”
“因為南詔有這些百姓,所以南詔才會被承認(rèn)!”
“若是一個人,根本不把管轄范圍內(nèi)的百姓當(dāng)一回事,為了自己的私心,就能殺死那么多無辜的百姓,那他也絕對不會成為一個好的皇帝!”
“就你這樣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也當(dāng)不好一個皇帝!你只看到別人有了你想要的,卻根本不去看別人身上有沒有你沒有的。”
“你這個人,長這么大的個子,真是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