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也是這么說的?!庇嵯婺先滩蛔u了搖頭,回道。
“但是我看你今天手臂上的傷都有一點兒血水滲出來了!肯定是換藥的時候不夠仔細!而且既然上面安排了我做隨行軍醫(yī),我怎么能對自己的病患這么不負責(zé)任?”
“俞軍醫(yī)同志,你已經(jīng)足夠負責(zé)了。”江耀朝她認真回道:“但是男女有別,前天我應(yīng)該堅持讓男軍醫(yī)隨行?!?
俞湘南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在醫(yī)生眼里,病患不分男女。”
江耀并非歧視她是個女醫(yī)生,在戰(zhàn)地醫(yī)護更多的是女性,他很尊重這些醫(yī)護人員對戰(zhàn)爭的付出,只是他個人不習(xí)慣身邊有女性靠近。
但他也懶得解釋這么多。
他的視線,越過了俞湘南,落在了遠處站在食堂門口的那道身影上。
和許長夏對視的一瞬間,他徑直繞過面前的俞湘南,搖著輪椅朝食堂那邊過去了。
許長夏以為江耀說的自有安排是他今晚不會出現(xiàn),結(jié)果他還是來了!
她錯愕了一瞬,隨即朝江耀快步迎了上去。
身后,俞湘南愣愣地看著兩人,她不知道江耀的未婚也跟來了。
和許長夏對視上的一瞬間,她隨即朝許長夏禮貌地笑了笑,收回了那只抓在江耀輪椅上的手。
江雷霆他們看到俞湘南朝誰走了過去,仔細一看輪椅上的人,江雷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錯愕地問道:“那是……那是阿耀吧?”
除了顧承榮,還有陪江耀上島的幾個人,對于江耀的出現(xiàn),所有的人都不免有些驚訝。
“老江啊,驚不驚喜?”顧承榮此刻笑呵呵地走到了江雷霆面前,問道。
江雷霆和顧承榮對視了眼。
他忽然想起昨天自己甚至還去醫(yī)院,陪著專家團演了一場戲,此刻看著自己的孫子才明白過來,自己原是被顧承榮擺了一道!
如果連他都悲痛欲絕,那么外界就更以為江耀是沒救了!
他們竟然連他都算計在內(nèi)!
“你這個老狐貍??!”江雷霆指著顧承榮,哭笑不得。
這一看就是顧承榮的安排!
“你年紀大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鳖櫝袠s笑得有些狡詐。
“而且,今天又是你的生日,所以我特意把兩個會安排在了同一個地方,好讓你們祖孫相見!免得你一直不放心,夜長夢多,影響到你的身體!”
許長夏推著江耀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面前。
聽著顧承榮這番話,許長夏這才明白過來,恐怕她和江耀住在一間房,也是顧承榮為了體諒江耀新婚燕爾,特意安排的。
“好了!今天是老江的農(nóng)歷生日,菜都快涼了,咱們趕緊入座!”顧承榮拉著江雷霆先往一旁主位走了過去。
他們認識了這么多年,顧承榮了解江雷霆的暴脾氣,不哄哄恐怕是要生氣。
眾人入座間,江耀的視線,定在了面前沈煜身上,笑了笑,問道:“不生氣吧?”
沈煜之前以為,江耀此刻危在旦夕。
作為江耀關(guān)系最親近的朋友和戰(zhàn)友之一,江耀竟然連他都瞞住了!
尤其除了那條左腿,江耀看上去好得很!什么顱內(nèi)出血,什么以后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全是騙人的!
他此刻眼神有些復(fù)雜,頓了幾秒,卻還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認真道:“不生你的氣,沒事就好。”
他知道,軍令不可違,這是顧承榮的安排,江耀當(dāng)然沒有辦法違抗。
“只是我還真情實意地為了你流了幾滴眼淚,以為你真不行了?!鄙蜢掀擦讼伦旖?,又道。
自然,人沒事兒才是最重要的。
“江耀啊,過來,和你太太一塊兒過來,坐你家老爺子身邊來!”桌上,顧承榮朝江耀和許長夏招呼道。
“哪里是太太呢?還是未婚妻,夏夏一個小姑娘臉皮子薄著呢,你們就別拿她打趣了!”江雷霆隨即袒護道。
許長夏紅著臉將江耀扶著坐在了江雷霆身旁。
江雷霆朝許長夏看了看,又朝江耀看了看,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們倆……該不會是瞞著我領(lǐng)證了吧?”
許長夏紅著小臉沒吱聲。
江耀低聲應(yīng)道:“嗯,是領(lǐng)了。”
“什么時候的事兒?!”江雷霆又驚訝又開心。
他開心的是,自己的孫子總算開竅了!
之前一直跟頭倔驢似的,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他總有自己的理由推脫,證也不能領(lǐng),許長夏也不能動,什么都不行。
江雷霆當(dāng)然知道他有自己堅持的理由,但同時這對許長夏也是不公平的。
不然,之前陳薇能騎到許長夏的頭上來欺負?還不是因為許長夏沒有坐實江家孫媳這個身份?
如今,這張證總算是領(lǐng)了,江雷霆對九泉之下的許長夏的外公,也算是有了個交待!
退一萬步說,哪怕將來江耀真的在戰(zhàn)場上有了個什么好歹,哪怕許長夏后面還有合適的人要改嫁,這都是后話,當(dāng)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只是為了給江家開枝散葉,江雷霆大可不必找到許長夏來完成這個任務(wù)。
他讓江耀娶許長夏,是為了報恩,是為了讓許長夏往后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領(lǐng)了證,可就好了!
江雷霆這樁心事,總算是有了了結(jié)。
“那你也不該比我先知道!”江雷霆心中還有些不滿,頓了頓,扭頭朝顧承榮道:“這可是我親孫子!”
“那我就先給你賠禮道個歉!”顧承榮笑呵呵道。
“賠禮道歉倒是不必?!苯做f話間,看向了一旁的許長夏和江耀:“今天,我就想給阿耀求件事兒?!?
“什么事兒?”
江雷霆頓了頓,回頭朝顧承榮道:“你們島上,能不能給有需要的隨軍家屬,安排單獨的宿舍?”
他答應(yīng)了許長夏的事情,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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