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他如何會離開。
他知曉白衣女子的實力驚人,但仍舊低喝一聲,悍然出拳。
嘭的一聲,拳掌相接。
白衣女子悶哼一聲,白色的面紗之后,有血跡滲出,而蕭北夢也不好受,渾身氣血翻騰,險些就直接被轟落馬背。
擋住了白衣女子一掌,蕭北夢生怕她還會出手,于是把心一橫,直接一個熊抱,將白衣女子給抱在了懷中,緊緊地束縛住了她的雙手,不讓她有再次出手的機會。
蕭北夢身無片縷地將白衣女子給抱在了懷中,白衣女子連連掙扎,如此場景,若是被別人給看到,蕭北夢必定聲名大振。
“登徒子!不要臉!你趕緊放開我!”
白衣女子掙扎了片刻,卻是感覺到蕭北夢的雙臂跟鐵箍一般,越箍越緊,直欲將她箍得喘不過氣來,而且肩下的傷勢明顯被牽動,本來已經(jīng)麻木,現(xiàn)在又劇烈地刺痛起來。
而且,兩人貼得如此之緊,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蕭北夢充滿侵略性的雄性氣息。
“放開你可以,不過,你得保證,不能再向我出手。”蕭北夢此際只想穿衣服走人,其他的,根本就顧不得去想。
白衣女子稍作猶豫之后,沉聲道:“好?!?
“你得發(fā)誓!”蕭北夢在白衣女子的耳邊低喝,他可不會輕易相信這個危險人物。
溫熱的氣息吹在耳際,白衣女子的臉頰和脖子立馬潮紅一片,她連忙驚慌地說道:“我發(fā)誓,不會再對你出手!”
蕭北夢這才將白衣女子給松開,同時雙掌猛然發(fā)力,將白衣女子從馬背上推落,而后猛夾馬腹,像離弦的箭一般,向著遠處逃去。
一邊逃,他一邊快速穿戴好衣衫,總算是化解了眼前的尷尬危機。
在穿戴好衣衫后,他心有所感,回頭看去,赫然看到,在漠北城遺址的方向,有滾滾黃塵沖天而起。
蕭北夢知道,這是黑沙的追兵到了。
他又看向了白衣女子,只見,白衣女子又在沙地上奔跑起來,顯然也發(fā)現(xiàn)黑沙騎兵追上來了。
只不過,蕭北夢發(fā)現(xiàn),白衣女子在奔跑時,身形時不時地踉蹌幾下,顯然是在勉力支撐。
她逃到湖邊之時,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又和蕭北夢對了一掌,傷上加傷,處境更加不妙。
蕭北夢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若是沒有助力,白衣女子今日在劫難逃。
想想白衣女子兩次對自己出劍,而且劍劍狠辣,蕭北夢便輕夾馬腹,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剛剛奔出兩丈的距離,他聽到身后撲通一聲響,回頭一看,白衣女子已經(jīng)栽倒在地。
一番猶豫之后,蕭北夢調(diào)轉(zhuǎn)馬頭,去到了白衣女子的身邊,看到她已經(jīng)昏迷過去,便將她給抱到馬背上,而后疾馳而去。
棗紅馬脾氣大,是有資本的。
盡管馱著兩人,卻仍舊健步如飛,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將身后的黑沙追兵給甩遠,那滾滾的黃塵已經(jīng)淡不可見。
而且,再往前走上五十里左右地路程,就是漠北三部活動的區(qū)域,黑沙騎兵也不敢再深入追趕。
蕭北夢放慢了速度,讓棗紅馬稍稍喘口氣。
懷中的白衣女子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境況不算太妙。
蕭北夢本來打算一鼓作氣,去到離著此處最近的耶律部,但看看白衣女子的狀況,若不趕緊救治,恐怕小命不保。
于是,他就近選了一片瓶子樹林,策馬進到了樹林當中。
選了一處平整干燥的地方,墊上自己的外衣后,將白衣女子給放了下來。
他先揭去了白衣女子的面紗,露出一張蒼白卻美麗精致的臉,彎彎的柳葉眉,挺翹的鼻子,尖尖的下巴。
“是個大美人,不過卻是太兇了些?!?
蕭北夢將女子腰間的利劍給摘到一邊,而后開始查探她的傷勢。
因為沒有元力,他無法探測女子體內(nèi)的狀況,只能檢查她的外傷。
很顯眼的,在女子左胸和肩頭之間的衣衫處,有一塊巴掌大小的干涸血跡。
蕭北夢將血跡處的衣衫撥開,赫然看到,在女子的肩下,竟然還殘留著一截箭矢,而箭矢周邊的皮肉,泛著紫黑色。
“箭矢有毒!”
蕭北夢皺起了眉頭,箭矢上的毒明顯有擴散的趨勢,若是不趕緊救治,等到毒氣攻心,白衣女子必死無疑。
一陣猶豫之后,他快速生起火堆,而后將女子左肩的衣衫緩緩褪去,露出半個雪白的肩頭,再解去了左邊褻衣的絲帶,將傷口完全地露了出來。
深吸一口氣,驅(qū)散了腦中本能地生出的不良念頭,蕭北夢從腰間取出一柄匕首,出刀如風,先將箭矢給取出,而后剜去已經(jīng)泛黑的血肉。
好在,箭矢并未碰到骨頭,不然,身上沒有帶解毒藥的蕭北夢,只能給白衣女子來一次刮骨療毒。
將傷口處理完畢后,蕭北夢從馬背上取下了自己的一套干凈的衣衫,截去了雙袖,涂上金瘡藥后,將傷口給包扎了起來。
隨后,蕭北夢將白衣女子的衣衫穿戴整齊,將她抱到了火堆邊。
忙完這一切,天已經(jīng)泛黑。
蕭北夢吃了些許干糧,再給女子喂了少量清水后,便靠在一株瓶子樹下,閉目睡覺。
晚間的時候,正在熟睡中的蕭北夢被一陣含糊不清的夢囈聲給吵醒,他睜開眼睛,看到躺在火堆邊的女子眉頭緊皺,雙目緊閉,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
蕭北夢走近一看,見到女子的臉上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紅色。
“害熱病了?!?
蕭北夢連忙將手放在女子的額頭上,發(fā)現(xiàn)女子的額頭一片滾燙。
于是,他趕緊取了一些清水過來,用圍巾打濕,而后貼在女子的額頭上。
片刻之后,圍巾的溫度升高,蕭北夢再次澆上清水,將其降溫后,再貼在了女子的額頭。
后半夜的時候,蕭北夢便無法再合眼,近兩個時辰的時間,跟圍巾杠上了。
直到將欲天明時,白衣女子才沒有再發(fā)燙,脫離了危險期。
蕭北夢長出一口氣,回到了瓶子樹下,沉沉地睡去。
當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過瓶子樹的樹葉,灑在樹林當中時,白衣女子幽幽醒轉(zhuǎn),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待到看清身邊的環(huán)境時,她猛然從地上坐了起來,額上的圍巾掉落在了身邊。
或許是因為傷勢才稍稍好轉(zhuǎn),昨夜又燒了一場,白衣女子的身體還有些虛弱,起得太猛之后,腦袋明顯有些眩暈,好一陣才緩過來。
她緩緩起身,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全身各處,再長長地松出一口氣。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了蕭北夢的身上,眼神如刀。
蕭北夢或許是因為昨晚太累,此際還沉沉地睡著。
白衣女子手腕一翻,地上的長劍便攝到了手中,她直勾勾地盯著蕭北夢,眼神變化連連,握住長劍的手,更是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約莫六息的時間之后,白衣女子輕嘆一聲,慢慢地轉(zhuǎn)過身體,向著樹林外走去。
待到女子遠去,離開樹林后,方才還一副沉睡模樣的蕭北夢猛然睜開了眼睛,從樹下一躍而起,心有余悸地說道:“好險!我費心費力地救她一命,她居然還想殺我,真是個瘋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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