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夢沒有見到蕭靈靈的師尊,心頭自然有些遺憾,回到悅朋旅店后,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不能入睡。
他一直在思考蕭靈靈和母親的關(guān)系,但因為所知的信息實在太少,他無從判斷。
不過,他能肯定,吊墜出現(xiàn)在蕭靈靈的身上,蕭靈靈又被南寒天心宗收養(yǎng),而且還姓蕭,此事必然和蕭風(fēng)烈有關(guān)。
一想到蕭風(fēng)烈,蕭北夢便莫名有些煩躁,長嘆一聲,“算了,她和母親到底有什么牽扯,其實并不重要。
能在這里和她見面,可能是母親在冥冥之中的指引。
只不過,她回到了南寒之后,我們今生怕是很難再有見面的機(jī)會。母親讓我好好照顧她、愛護(hù)她,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機(jī)會了?!?
嘆息完畢,蕭北夢從床上坐起身來,伸手一招,動用念力將掛在床頭的斬龍劍給攝到了手中。
他輕輕地摩挲著斬龍劍的劍鞘,一遍又一遍,最后對著斬龍劍嘆氣道:“你我在萬劍林中相遇,原本,我以為這是我的機(jī)緣,但現(xiàn)在看來,是我誤會了。我并非天生劍胚,你如何看得上我。
哎,空歡喜一場,原來我只是在你和靈丫頭之間牽橋搭線而已。
斬龍劍,靈丫頭乃是天生劍胚,你跟著她,晉級為仙劍的可能性更大。”
一邊說話,他一邊摩挲著斬龍劍,眼中盡是不舍之色。
盡管已經(jīng)確定蕭靈靈并非母親的女兒,但母親生前有囑托,要蕭北夢保護(hù)和愛護(hù)蕭靈靈,他自然不會違背。
不過,蕭靈靈身在南寒,而且有天心宗庇佑,安全無虞,無需蕭北夢的保護(hù)。
正因為如此,蕭北夢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一些什么。
同時,蕭靈靈認(rèn)了蕭北夢做哥哥,還不止一次地表現(xiàn)出了對斬龍劍的渴求。
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如果沒有母親的囑托,如果自己沒有認(rèn)蕭靈靈做妹妹,他絕對舍不得將斬龍劍送出去。
……
蕭北夢無眠,在怒風(fēng)城的一處屋舍當(dāng)中,姬少云還沒有入睡,他坐在油燈之下,身后站著一位身材婀娜、容貌不俗的中年女子,正是天順青雀的雀首青夜。
青夜從太安城而來,帶來了天順皇帝姬無相的口信。
“父皇說了什么?”姬少云淡淡地出聲問道,眼睛沒有去看青夜,而是看著面前不斷跳動的燈火。
“陛下讓青夜轉(zhuǎn)告殿下,若是在擂臺上碰上蕭北夢,全力出手,最好能將其斬殺在擂臺之上。”青夜先是朝著姬少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而后低聲回應(yīng)。
“這一點,無需父皇提醒。即便他僥幸沒有在擂臺上碰到我,我也會找機(jī)會與他對決一場,不讓他活著離開怒風(fēng)原。
而且,昭英會第一,只能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
姬少云的一雙眼睛里精光閃爍,繼而又緩聲問道:“老七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回殿下,七殿下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在天牢之中,有青雀看著,沒有殿下的允許,他一輩子也出不了天牢?!鼻嘁沟皖^回應(yīng)。
“老七活著終究是個隱患,只有死了,才能讓我安心。”姬少云輕輕出聲,臉上沒有半分的表情變化,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青夜一愣,稍作猶豫后,硬著頭皮說道:“殿下,若是七殿下死在了天牢,陛下必定會震怒,若是徹查起來,恐怕會波及您。”
姬少云雙眼一瞇,嘴角現(xiàn)出了冷酷的笑容,“太安城的天牢里,每天都會死人,老七為何就死不得?他現(xiàn)在就是砧板上的魚,怎么死,全由你安排,無非就是拉幾個替死鬼跟他作伴而已。”
“是,屬下知道該怎么做了。”
青夜不敢再多話,連忙點頭回應(yīng)。
姬少云轉(zhuǎn)過身體,抬眼看向了青夜,“老七對我動手,是因為知曉了父皇將青雀交到了我的手里。老大和六妹呢?老七既然知曉此事,他們應(yīng)該也知道,為何他們沒有動靜,難道他們不知道?”
說到這里,姬少云停了一停,嘴角現(xiàn)出了笑意,接著說道:“若是老大和六妹不知道此事,那便說明蕭北夢并未將此事給散布出去。但是,老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難不成,老七這個愛顯擺的廢物比老大和六妹還能耐?青夜,天順青雀搜集天下情報,你來告訴我其中原因。”
青夜的臉色連連變化,最后低頭埋首,聲音惶恐地說道:“屬下無能,暫時還沒有查清楚其中原因?!?
“暫時么?”
姬少云冷笑一聲,道:“父皇將青雀交到我的手中,知道的人只有父皇,我,還有你,再加上一個蕭北夢。
我一直在落霞山,自然沒有機(jī)會告訴老七。此事要是父皇說的,肯定不會單只告訴老七,而不告訴老大和六妹。
那么,可疑的人就只剩下你和蕭北夢,難道是你么?”
“殿下,屬下對你忠心耿耿,屬下絕對沒有將此事泄露給七殿下。”青夜的聲音更加惶恐起來,頭顱埋得更低了。
“沒有跪下表忠心,證明你還保持著高傲,很好?!?
姬少云輕哼一聲,道:“青夜,你不用在我的面前裝了。父皇將青雀交到我的手中,讓你跟在我的身邊,既是對我的看重,同時也是對我的觀察和考驗。
若是我的表現(xiàn)沒有得到父皇的認(rèn)可,或者表現(xiàn)得太過于急切,第一個對我出手的,恐怕就是你吧?”
青夜聞,先是一陣沉默,而后緩緩抬起頭來,臉上的惶恐之色已經(jīng)褪去,嘴角更是現(xiàn)出了淺笑,道:“陛下所料不錯,殿下天生聰慧,看事透徹,果然已經(jīng)心知肚明?!?
“這樣多好,我們都放下偽裝,摘去面具,坦誠相對,便都能輕松幾分?!?
姬少云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緩聲道:“既然不是父皇,不是我,也不是你,那便只有蕭北夢?!?
“殿下,據(jù)我掌握的情報,蕭北夢與七殿下之間并無聯(lián)系?!鼻嗳篙p聲回應(yīng),語氣再不像之前那般,刻意裝出恭敬來。
“蕭北夢的確和老七沒有聯(lián)系,但他卻在鎮(zhèn)海城和六妹一起挫敗了南蠻百族和東疆諸島的陰謀?!奔僭凭従徴f道。
青夜稍作思索,皺起了眉頭,“殿下的意思,蕭北夢把消息透露給了六公主?”
姬少云站起了身,嘴角微翹,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我的這個六妹啊,可惜生錯了女兒身?!?
說到這里,他將目光投向了青夜,問道:“青夜,父皇能接受我們姬家的天下落到一個女流手中?”
“殿下,圣意難測,青夜只是陛下的眼睛和耳朵?!鼻嘁馆p聲回應(yīng),不卑不亢。
……
怒風(fēng)城的某處,葉孤魚盤坐在床上,膝蓋上放著十大名劍之首——玄浪。
而在屋內(nèi),葉青雷來回走動著。
“師叔,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比~孤魚看到葉青雷欲又止,便主動開口。
葉青雷猶豫了一會,道:“學(xué)宮的鳳離,我這些天也觀察過,你若是與他對上,勝負(fù)在五五之?dāng)?shù)。風(fēng)凌意的戰(zhàn)力雖強(qiáng),但與你還有些許的差距。但在今天,蕭北夢居然邁出了十步拳的第六步,而我們?nèi)f劍宗現(xiàn)在只剩下了你。
學(xué)宮雖然衰弱,但其底蘊之深,還不是我們?nèi)f劍宗所能比擬的。此番若是不聯(lián)合落霞山,我們沒有半分的勝算?!?
“師叔,我還是那句話,昭英會的事情我不反對,但不應(yīng)該和落霞山攪和到一起?!?
葉孤魚淡淡地看了葉青雷一眼,又重復(fù)了一遍:“師叔,你有話就直說,若是還要猶猶豫豫的,我就先休息了,明天還有比斗?!?
葉青雷的臉上現(xiàn)出尷尬之色,咳嗽了一聲,道:
“孤魚,你不要怪師叔埋怨你,顧集在擂臺上不依不饒,當(dāng)然是不應(yīng)該,但你也不應(yīng)該斬去了他的手掌,我們現(xiàn)在畢竟是合作關(guān)系。方才,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撫好橫天門的幾位長老?!?
“師叔是怪我那一劍沒有砍下顧集的頭顱么?”葉孤魚冷冷出聲。
葉青雷:“……?!?
葉青雷被這句話給嗆得差點背過氣,好半天才緩過來,而后再不談這個話題,問道:“蕭北夢能走出十步拳的第六步,其體魄已經(jīng)在你之上,若是對上他,你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