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加火了,再加就要糊了,趕緊把柴火退出一些?!?
正在這個時候,庭院外有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位身著白衣,龍眉星目的年輕人快步穿過了桑樹林,進(jìn)到了庭院中,正是蕭北夢。
庭院內(nèi)正在劈柴、身材瘦弱的年輕人見到蕭北夢進(jìn)來,臉上立馬現(xiàn)出了驚喜之色,連忙朝著蕭北夢恭敬地一拱手,道:“蕭特席,蠶余多謝蕭特席救命之恩?!?
身材瘦弱的年輕人正是出現(xiàn)在鎮(zhèn)海城的寒冰玄蠶,蠶余。
蠶余一開口,另外兩位年輕人也連忙起身,先后向蕭北夢拱手行禮,感謝大恩,并通報了姓名。
這兩位年輕人自然也是寒冰玄蠶,男的叫蠶讓,女的叫蠶嬌。
三只寒冰玄蠶因為身在祖龍山之中,便沒有戴著頭巾,額上俱現(xiàn)出一個蠶形印記。
“蕭特席,聽說你回了學(xué)宮,我一直想去找你,當(dāng)面表示感謝,但沒有鳳宮主的允許,我們不能離開這里。”蠶余面現(xiàn)慚愧之色。
蕭北夢擺了擺手,道:“看到你們平安就好,不用這么客氣?!?
說到這里,他把目光看向了篝火,連忙說道:“趕緊把火弄小一些,會烤糊的。若是烤糊掉,就白瞎了這么一頭大肥豬?!?
只是,蠶余、蠶讓和蠶嬌都沒敢動手,而是把目光都看向了那個正站在藤椅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蕭北夢到來后,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蕭北夢。
蕭北夢掃了小男孩一眼,并未多留意,便立馬把目光又轉(zhuǎn)向了火堆上的烤豬,因為他是真餓了。
在真血一族的山谷里呆了三天,他餓了三天的肚子。
當(dāng)然,徐勝斷然不敢讓蕭北夢挨餓。三天的時間里,他給蕭北夢準(zhǔn)備了不算美味豐盛但絕對管夠的食物。
只是,真血一族缺衣少食,蕭北夢又哪里忍心去搶他們的口糧,這幾天都只是稍稍的意思意思,一直委屈著自己的五臟廟。
告別了真血一族,蕭北夢想起蠶余就在祖龍山之中,就順道過來看一眼。
不成想,正好碰到蠶余等在做大餐,而且烤豬馬上就要熟了,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眼看著就能大快朵頤,蕭北夢自然不能讓他們把豬給烤糊了。
蠶余等三只玄蠶沒有動,蕭北夢便只得親自動手,大步走到火堆前,要將其中一些柴火給撤下來。
“蕭特席,不要!”
蠶余看到蕭北夢的動作,連忙急呼出聲。
蠶讓和蠶嬌也是面色大變,并將目光投向了小男孩,眼神之中竟然帶著驚恐之色。
“什么不要?你們會不會弄烤肉嘛,馬上就要熟了,得小火慢烤,不能再用猛火了。不然,準(zhǔn)得糊掉?!笔挶眽魶]有注意到蠶余等大妖的表情,自顧自地將一些柴火給撤了出來。
蠶余見未能攔住蕭北夢,便暗嘆一聲,而后連忙去到了蕭北夢的身邊,準(zhǔn)備拼死護衛(wèi)蕭北夢。
只是,令三只寒冰玄蠶詫異的是,蕭北夢將柴火退出后,它們料想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小男孩沒有做出反應(yīng),他仍舊站在藤椅上,歪著腦袋盯著蕭北夢的背影,眼中盡是好奇與疑惑的情緒。
蕭北夢將柴火退出來后,笑道:“就保持這個火候,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可以開吃了。”
說完,他站起了身,回頭看向四周,想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會,馬上發(fā)現(xiàn),小男孩的藤椅最為合適。
于是,他緩步走到了藤椅前,一把將小男孩給抱了起來,將他放到了地上,并說道:“椅子是用來坐的,可不是用來踩的。”
說完,蕭北夢一屁股坐在了躺椅當(dāng)中,并伸了一個懶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了下去。
小男孩被蕭北夢從椅子上抱下來時,沒有任何的抗拒,也沒有現(xiàn)出分毫的怒意,仍舊歪著腦袋看著蕭北夢。
蠶余、蠶讓和蠶嬌看到這一幕場景,俱是咽了咽口水,一臉的震驚之色,用驚訝和疑惑的目光在蕭北夢和小男孩的身上掃來掃去。
蕭北夢這個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三只寒冰玄蠶的異樣,連忙仔細(xì)看向了小男孩。
不過,瞅了三息的時間,除了從他的身上感受到淡淡的似曾相識的氣息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樣,也沒有從他的身上感受到妖的氣息,他與寒冰玄蠶沒有關(guān)聯(lián),就是一個普通普通的小孩。
“蠶余,你們弄一個孩子到這里來做什么?”蕭北夢皺起了眉頭,語氣不善。
他以為,小男孩是三只寒冰玄蠶從什么地方給擄過來的。
大妖吃人,并不是稀罕事,它們尤其愛吃那些細(xì)皮嫩肉的孩童。
“蕭特席,你誤會了,他不是,……?!毙Q余連忙解釋。
這個時候,小男孩抬眼看向了蠶余。
蠶余當(dāng)即渾身一顫,立馬閉上了嘴巴。
蕭北夢到了此時,才意識到正歪著腦袋打量自己的小男孩有問題,而且是天大的問題。
蠶余乃是大妖,實力比起上三境的修士,只強不弱,但被小男孩看了一眼,竟是嚇得噤若寒蟬。
而且,此處地方還不止一個蠶余,還有蠶讓和蠶嬌,俱是堪比上三境強者的大妖。
但是,三只大妖在這里,居然對一個小男孩如此畏懼,實在令人驚訝且驚懼。
蕭北夢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肯定,小男孩必然大有來頭。
于是,他連忙從椅子里起身,準(zhǔn)備將小男孩給抱回椅子。
但是,當(dāng)蕭北夢剛剛彎下腰的時候,小男孩說話了。
“你是人,還是妖?”小男孩的聲音明顯有些稚嫩,還是奶聲奶氣的腔調(diào)。
“當(dāng)然是人啊?!笔挶眽粢贿呎f話,一邊悄悄地挪了挪腳,離著小男孩稍稍遠(yuǎn)了些。
“那我怎么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妖的氣息?而且與他們?nèi)齻€身上的氣息有幾分相似。”小男孩的臉上仍舊掛著疑惑的表情,并抬起手肉嘟嘟的手,指了指蠶余等三只大妖。
蠶余、蠶讓和蠶嬌被小男孩指到后,幾乎都是條件反射般地、抑制不住地身體一顫。
蕭北夢見狀,心中不由更加緊張起來,一邊猜測小男孩的身份,一邊說道:“我曾經(jīng)煉化過寒冰玄蠶的真血,所以身上有與它們相似的氣息?!?
“不對。”
小男孩搖了搖頭,“單純地?zé)捇嫜?,你的身上不可能有如此濃郁的大妖氣息。?
說到這里,小男孩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答案,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地問道:“你是寒冰玄蠶和人類的后裔,你是真血一族的人,對不對?”
蕭北夢沒有再立馬回應(yīng),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太被動了,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他好歹是堂堂學(xué)宮特席,怎么能在學(xué)宮的地盤上,被一個小屁孩給一直盤問呢?
而且,眼前的小男孩能出現(xiàn)在此處,便說明他十有八九與學(xué)宮有關(guān)。既然跟學(xué)宮有關(guān),他乃是學(xué)宮特席,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這里,蕭北夢不由輕松了幾分,暗怪自己受了蠶余等三只玄蠶的影響,竟然如此忌憚一個穿肚兜的小屁孩,實在有損特席的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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