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夢剛剛踏進門檻,便有一位臉上搓抹了一層厚厚脂粉仍遮擋不住歲月痕跡的老鴇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老鴇一邊說話,一邊向?qū)⑹挶眽艏苓M來的兩位女子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
兩位女子會意,各自用高聳的胸脯狠狠地蹭了蹭蕭北夢,而后轉(zhuǎn)身出了夜來香,物色新的獵物去了。
“我找杜家二公子?!?
蕭北夢直接抓住了老鴇的手,不輕不重地揉搓了一番后,將一塊足足十兩的銀子塞給了老鴇。
老鴇的眼中現(xiàn)出了猶豫之色,將銀子捏在手里,松了又緊,緊了又松,顯然是在猶豫。
“你不用領(lǐng)我過去,告訴我他在什么房就行?!笔挶眽裘鎺\笑,輕輕出聲。
老鴇的神情立馬輕松了下來,并笑道:“爺,二公子就在三樓的春字號房?!?
“謝了?!?
蕭北夢微微一笑,抬腳走向了三樓。
夜來香三樓,只有四個房間,分別為春、夏、秋、冬四字房。
蕭北夢來到了春字號房的門前,聽到里面?zhèn)鱽砹四心信攀幍拇笮β暫玩音[聲。
“杜京,趕緊把屋子收拾干凈,我有正事找你。”
蕭北夢凝聲成線,向著屋內(nèi)傳音。
春字號房內(nèi),甘淄城的幾位二世祖聚在一起,叫上了夜來香當紅的幾位頭牌姑娘,正在顛鸞倒鳳,場面不可描述。
為首之人,正是甘淄城州牧府的二公子杜京。
杜京聽到蕭北夢的傳音,當即渾身一個激靈,正熊熊燃燒的欲火立馬被澆滅,隨即一把推開騎在身上的嬌艷女子,急聲道:“趕緊穿好衣服,都出去。”
屋內(nèi)的男男女女們,有的正在策馬奔騰,正在興頭上,聽到杜京的話,俱是疑惑不解且不情愿。
“京少,干嘛呢?如果這些娘們沒把你伺候好,我們給你再換幾個便是。”有二世祖語帶不滿地出聲。
“滾,趕緊滾!”
杜京提高了音量,怒喝出聲。
屋內(nèi)的男女們見到杜京發(fā)怒,當即不敢再語,即便再如何的不情愿,也連忙停下了手中動作,各自在散落于一地的衣衫到處尋找,忙亂了半炷香的時間,才各自穿好衣服離去。
待到眾人離去后,蕭北夢摘去了斗笠,進到了春字號房。
“蕭特席,您大駕光臨,杜京有失遠迎,實在是罪該萬死!”
杜京一見到蕭北夢走進房間,連忙迎了上去,滿臉堆笑地向著蕭北夢拱手行禮。
“杜京,你玩得還真是夠花的?!?
蕭北夢掃了一眼狼藉不堪的屋子,嘴角含笑地出聲。
“哪里哪里,跟蕭特席相比,不值一提,……。”
說到此處,杜京意識到嘴飄了,連忙閉上了嘴巴。
蕭北夢輕哼了一聲,尋了一張還算干凈的椅子坐了下來。
杜京見狀,連忙搬了一張小凳子在蕭北夢的身前坐了下來,一臉諂笑地說道:“蕭特席,您現(xiàn)在可是名聞天下,鎮(zhèn)海城斬大妖救百萬蒼生、凌波城鎮(zhèn)壓悟真堂、昭英會勇奪第一,不久前更是在太安城之中大殺四方,如此種種壯舉,數(shù)不勝數(shù),令人敬佩萬分??梢哉f,您現(xiàn)在的名頭已經(jīng)完全蓋過了麒麟四子,獨一檔!
現(xiàn)在,我們淄州的那些小娘子們,只要提起您的名字,一個個都是眼睛放光,都吵著嚷著,嫁人一定要嫁蕭特席,……?!?
杜京越說越興奮,說得唾沫橫飛。
“打住!”
蕭北夢輕輕一揮手,打斷了杜京的話,道:“杜京,我過來可不是要聽你這些沒什么斤兩的恭維話?!?
杜京連忙把神情一肅,沉聲道:“蕭特席有什么事情,請盡管吩咐,只要杜京能夠辦到,我必定不會有半分的推辭。”
蕭北夢掃了一眼杜京,緩聲道:“杜京,你的心還真大。你大哥杜知舟正在落霞山?jīng)_擊上三境,一旦他成為御空境修士,估摸很快就會回到甘淄城。
他若是接掌了杜家,你的最好結(jié)果,便是被趕出甘淄城,在淄州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夾著尾巴過日子。”
杜京的臉色難看起來,嘆氣道:“蕭特席,您不會是特地過來挖苦我的吧?”
蕭北夢輕哼一聲,道:“杜京,你若是還要在這里裝模作樣,咱們之前所說的合作,就權(quán)當是一個笑話?!?
說完,蕭北夢站起了身,很是干脆地向著門外走去。
“蕭特席,請留步!”
杜京一番猶豫后,在蕭北夢即將離開春字號房時,急忙出聲。
蕭北夢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靜靜地看著杜京,沒有說話。
“蕭特席,現(xiàn)在天下都在傳,您的母親之死,與我們杜家有關(guān),我與你合作,難免會有顧慮?!倍啪┎辉匐[瞞,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當年,請吳斜河與我母親比斗的是你的父親杜子騰。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以放心,我只會找杜子騰算賬,不會遷怒于你。”蕭北夢低沉出聲。
杜京聞,臉上現(xiàn)出了喜色,并連忙說道:“蕭特席一九鼎,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杜知舟隨時都有可能回甘淄城,說說你這些年的準備吧。”蕭北夢淡淡出聲。
杜京朝著蕭北夢拱了拱手,道:“蕭特席,杜知舟修煉天賦很強,的確不假,但他離著麒麟四子卻是有些巨大的差距,與蕭特席相比,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說重點?!笔挶眽粑⑽櫰鹆嗣碱^。
杜京嘿嘿一笑,道:“蕭特席,不瞞您說,這些年我在杜家和甘淄城暗中下過不少的力氣,現(xiàn)在杜家和淄州軍中,支持我的人不在少數(shù)。
杜知舟自小便去了落霞山,在甘淄城之中并無根基,他想要成為杜家之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你的父親站在杜知舟這一邊,天順三皇子姬少云又是杜知舟的師兄,而且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還不錯,你爭取到再多的支持,又能如何?”蕭北夢不屑出聲。
杜京的臉色難看起來,他知道,蕭北夢點中了他的死穴。
“蕭特席,父親和三皇子的態(tài)度,是我無力改變的?!倍啪┹p嘆一口氣。
“難道,你就準備坐以待斃?”蕭北夢輕聲問道。
杜京聞,抬眼看向了蕭北夢,急聲道:“蕭特席,難道蕭特席有什么好法子?”
“不是我有什么好法子,而是看你有沒有決心。”蕭北夢淡淡出聲。
杜京眨著眼睛看著蕭北夢,滿臉的疑惑之色。
“你何必再裝,你比我更清楚,你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在杜知舟回到甘淄城以前,你若是不能扭轉(zhuǎn)乾坤,你將再無翻身的可能。”
蕭北夢說到這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杜京,聲音低沉地說道:“把你的計劃全盤告訴我,有我?guī)湍?,你成功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
杜京的臉色連連變化,顯然是在猶豫。
蕭北夢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低聲問道:“杜家九品高手六位,上三境高手三位,除開你的父親,剩下的這八人當中,有多少人支持你?”
杜京眉頭微皺,杜家的高端戰(zhàn)力,明面上只有上三境的父親杜子騰和一位九品的叔輩高手,他不知道,蕭北夢為何如此清楚自己家族的情況。
稍作猶豫后,他沉聲道:“上三境的家族供奉,已經(jīng)明確表態(tài)支持我;而那位上三境的叔祖卻是沒有選擇站隊,無論是杜知舟還是我,誰當家主,他都能接受;至于那六位九品高手,我可以調(diào)遣其中的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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