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天山之巔,白衣中年男子被花弄影、孔杰和黃冷秋圍困在中央,猶如困獸。
而在更大的包圍圈外,是十余名迷花閣八品九品的強者。
白衣男子已經(jīng)身陷絕境,插翅難逃。
不過,他沒有放棄,將一身元力催動到了極致,調(diào)動著天地之力,極力阻擋。
只是,孔杰也是法象境強者,而且修為和戰(zhàn)力還稍稍壓過白衣男子一頭。
孔杰在正面攻擊,花弄影和黃冷秋在一旁策應(yīng),白衣男子的反擊只不過是最后的徒勞掙扎。
若不是蕭北夢要留下活口,孔杰下手留了分寸,白衣男子恐怕早已被擊殺。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后,蕭北夢的元力稍有回復(fù),便起得身來。
“修行不易,能修到法象境更是難能可貴,你若是還要負(fù)隅頑抗,多年的苦修恐怕就要化為烏有?!?
蕭北夢緩緩走向仍舊戰(zhàn)斗不止的白衣男子,低沉出聲。
白衣男子看到蕭北夢起身過來,眼神之中分明現(xiàn)出了絕望之色,方才,他還覺得可能有那么一絲絲脫逃的機(jī)會。
但現(xiàn)在,蕭北夢插手進(jìn)來,他已經(jīng)沒了半分的僥幸。連尹鶴都死在了蕭北夢的手中,他哪里還敢心存僥幸。
“你現(xiàn)在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笔挶眽艚又雎?。
同時,腰間的藍(lán)影劍再次出鞘,漂浮在蕭北夢的身側(cè),劍氣凜然。
白衣男子仍舊還在戰(zhàn)斗,但眼中已經(jīng)現(xiàn)出了猶豫之色。
“本尊的耐心有限,只數(shù)三個數(shù)!”
蕭北夢的音量陡然提高,冷冷地喊出一個數(shù)字:“一!”
白衣男子眼中的猶豫之色更濃,在蕭北夢喊出數(shù)字“二”的的時候,高聲道:“我愿意投降,愿意歸附迷花閣?!?
一邊說話,白衣男子一邊收斂了元力,停在了原地。
花弄影、孔杰和黃冷秋也同時停了下來,不過仍舊小心警惕著,不給白衣男子逃脫的機(jī)會。
“大修,我愿意投降。不過,還請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若是迷花閣能答應(yīng)我這個條件,我一定真心歸附?!卑滓履凶愚o懇切。
“你說?!笔挶眽糨p輕出聲。
白衣男子咽了咽口水,道:“英七郎心狠手辣,若是他知曉我背叛,必定會屠滅我的家人。大修可否答應(yīng)我,替我瞞下背叛之事?!?
說完,他苦著一張臉,神情凄然。
白衣男子當(dāng)然想讓迷花閣將他的家人從東疆諸島救出來,但他不敢說。
“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投降,我們會替你保守秘密,還可以讓英七郎的人以為你已經(jīng)身死。”蕭北夢低沉出聲。
“當(dāng)真?”白衣男子臉上現(xiàn)出了喜色。
“自然?!笔挶眽艟従彸雎暎⑹掌鹆怂{(lán)影劍。
只是,白衣男子還是有些不放心,把目光投向了花弄影。
“你若是真心歸附,我可以替你保密?!被ㄅ翱戳艘谎凼挶眽簦c頭出聲。
白衣男子當(dāng)即單膝跪地,朝著花弄影行了一禮,高聲道:“孟元良拜見閣主,愿意誓死追隨在閣主的左右。”
“孟元良,你雖然已經(jīng)歸附,但你畢竟新降,我們還不能對你完全的信任,得對你采取一些保障手段?!?
蕭北夢說到這里,抬眼看向了花弄影。
花弄影當(dāng)即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用元力送到了孟元良的面前,沉聲道:“這是我們迷花閣的獨門丹藥歸心丹,劇毒。服用之后,毒性會直接進(jìn)入心臟,一旦毒發(fā),猶如萬劍穿心,必死無疑。
此毒,無形無色,外力無法祛除,需要獨門的解藥才能祛毒。
我會每半年給到你一份解藥,以遏制毒性的發(fā)作。若是確定你真心歸附,我會替你徹底解毒。”
孟元良將瓷瓶拿在了手中,稍作猶豫后,猛一咬牙,取出了里面的丹藥,一口吞了下去。
花弄影的臉上現(xiàn)出了喜色,而后對著黃冷秋說道:“冷秋,你現(xiàn)在走一趟,將鎮(zhèn)海城的城防軍攔住,請他們不要上來了?!?
黃冷秋點了點頭,而后御空而起,往山下去了。
接著,花弄影點了幾位迷花閣的高手,沉聲道:“你們幾個,把尸體處理一下,再把現(xiàn)場清理干凈?!?
“花,……。”蕭北夢正欲出聲,卻是被花弄影的咳嗽聲給打斷。
蕭北夢會意,當(dāng)即清了清嗓子,朝著花弄影拱了拱手,道:“閣主,鎮(zhèn)海城之中必然有東疆諸島的探子。孟大修既然已經(jīng)投效了我們迷花閣,我們應(yīng)當(dāng)竭力保住他的家人。
我建議,稍后請閣中兄弟抬三具尸體下去,在城中稍稍走慢一些,讓東疆諸島的探子有機(jī)會看到。當(dāng)然,還得請某位兄弟稍稍辛苦一下,收斂氣息,假扮一下尸體?!?
孟元良聞,向著蕭北夢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花弄影點了點頭,而后快步去到了白慕花的身邊,查探了他的傷勢后,先是給了孔杰一個清冷的眼神,而后對著蕭北夢說道:“我有話跟你說。”
說完,花弄影御空而起,朝著山巔之上的一處僻靜之所飛去。
孔杰當(dāng)即把目光投向了蕭北夢,眼神哀怨。
蕭北夢給了孔杰一個笑臉,輕聲道:“孔老,你放心,我會替你解釋清楚,不會讓人受責(zé)罰。”
說完,蕭北夢也御空而起,追隨花弄影去了。
駝天山山巔的一處矮峰之上,花弄影默默靜立,柳眉倒豎,滿臉怒意。
“花姨,你沒事吧,方才有沒有受傷?”
蕭北夢落到矮峰上后,一把揭去了臉上的面具,而后快步走向了花弄影,一臉關(guān)切之色,就要去檢查花弄影有沒有受傷。
“你給我站?。 ?
花弄影冷厲出聲,俏臉含霜。
蕭北夢當(dāng)即生生地剎住雙腳,并連忙低頭,一動不敢動。
“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沒有去南寒?”花弄影怒聲問道。
蕭北夢不敢抬頭,輕聲說道:“花姨,我原本就要到南寒了,但在路上聽到尹鶴要在鎮(zhèn)海城對付你,我便逼迫著孔老,讓他允許我來鎮(zhèn)海城,……?!?
“糊涂!冒失!”
花弄影高聲將蕭北夢打斷,繼續(xù)訓(xùn)斥道:“你太魯莽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蹤一旦暴露,天順姬氏和落霞山很可能會掐斷你南去的道路。你若是因此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如何對得起小姐,你讓花姨如何能心安?”
說著說著,水霧迷蒙上了花弄影的眼睛。
蕭北夢抬起了頭,一字一句地說道:“花姨,若是我去了南寒,你若是有個什么意外,我也不能心安,我也無法向母親交代。”
花弄影聽到這里,欲又止,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淚花在閃爍。
蕭北夢緩緩?fù)疤こ鲆徊剑斐鍪?,輕輕地擦去了花弄影眼角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聲道:“花姨,你哭什么呢,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傻孩子,跟小姐一樣的傻?!被ㄅ翱吹绞挶眽艨崴瞥У哪橗?,當(dāng)即鼻子一酸,更多的眼淚順著如玉般光澤的臉龐嘩嘩流淌。
蕭北夢當(dāng)即慌了神,連忙伸出袖子,不停地在花弄影的臉上擦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