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看電視的狀態(tài)，”林宗笑了笑，“過會兒應(yīng)該是幫廚的狀態(tài)?！?
“他心情怎么樣？你今兒上午沒跟他嗆吧，”林耀看了一眼正一臉鎮(zhèn)定開著車的關(guān)澤，“我……”
“放心，”林宗壓低聲音，“打從老媽離家出走回來之后他就一直心情不錯?！?
“那行，你先幫我預(yù)熱一下?！绷忠欀家Я艘ё齑?。
“成?！?
關(guān)澤的車停在院子門外的時候，林耀看到對著大門的客廳窗戶上的窗簾晃了一下，不知道是誰。他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來，拿出鑰匙按了一下遙控器。
大門慢慢打開的時候，林耀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就這么著吧！”
關(guān)澤笑笑，把車開進了院子里，林耀剛從車上跳下來，就聽到身后傳來了老媽的聲音：“兒子回來了？”
“回來了！”林耀喊了一聲，轉(zhuǎn)過身躲開老媽手上的鏟子摟了摟，“我爸呢？”
“廚房幫我弄飯呢，”老媽笑瞇瞇地摸了摸他的臉，又看向他身后，“關(guān)澤拆線了?。俊?
“阿姨好，”關(guān)澤把買的東西從車上拿下來，走了過來，“拆線挺久了?！?
“干嘛買這么多東西直接過來就行了啊，進屋吧太冷了，你還沒有頭發(fā)，”老媽招招手往屋里走，“這頭發(fā)得多久能長出來啊？”
“快的，”關(guān)澤笑笑答了一句，又湊到林耀耳邊壓低聲音，“如果不總被人摸的話。”
“滾。”林耀也壓著聲音小聲罵了一句。
進了門，林耀沒有看到老爸，只有林宗站在門口。
“哥?！绷忠睦镉行┌l(fā)緊，老爸是在示威，他家從小的教育就是有客人來了得出來迎接，現(xiàn)在人來了老爸卻見不著影子。
“回來了，”林宗拍了拍他的肩，又沖關(guān)澤點了點頭，接過了他手上的東西，轉(zhuǎn)過頭對著廚房那邊喊了一嗓子，“爸，你親兒子回來了?！?
“爸！”林耀跟著喊了一聲，“我……帶了……朋友回來……”
“坐吧，忙著呢?！崩习衷趶N房里應(yīng)了一聲。
在客廳里坐定了之后，老爸才系著個圍裙從廚房里慢吞吞地晃了出來：“回來了啊。”
“爸，”林耀趕緊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給老爸介紹，“這是我朋友，關(guān)澤?！?
“叔叔?！标P(guān)澤跟著站了起來。
“啊，”老爸解下圍裙坐到了他倆對面哼了一聲，也聽不出這聲表達的是個什么意思，“坐著吧?！?
林耀手心里開始冒汗，老媽把看不清顏色的果汁放到桌上，他拿起來喝了一口，什么味兒都沒嘗出來，就覺得杯子老想往下出溜，為了防止杯子拿不住摔到地上被老爸誤會，他把杯子放回了桌上。
“叔叔還做飯呢?！标P(guān)澤看著老爸身邊的圍裙笑了笑。
老爸不說話，盯著關(guān)澤一點兒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眼神里是林耀從未見過的犀利，看了足有三分鐘，林宗在一邊兒都扛不住了，欠了欠身準備說話的時候，老爸才開了口：“嗯，打打下手?！?
“我爸做飯比我媽強?！绷忠劢峭低殿┝艘谎坳P(guān)澤，關(guān)澤一臉平靜，老爸盯著他看的那幾分鐘似乎沒有讓他有什么尷尬或者不適。
“阿姨強在創(chuàng)意?！标P(guān)澤靠在沙上說了一句。
“這話沒錯，”林宗聽樂了，拿了根煙點上，“抽煙么？”
“不會?！标P(guān)澤笑笑。
林宗把煙扔到了林耀面前：“憋一路吧?！?
老爸繼續(xù)沉默，目光在林耀和關(guān)澤的臉上來回掃著，林耀點煙的時候打火機按了四五下才打著了，狠狠抽了兩口，對著桌子下面吐了兩個煙圈鎮(zhèn)定了一下之后他抬起頭看著老爸：“爸，咱說正題吧?！?
“嗯，說?！崩习侄⒅?。
“我和關(guān)澤的事，”林耀彈了彈煙灰，因為緊張，煙灰彈了三下都沒彈下去，最后他一使勁，煙灰越過煙缸，落到了老爸面前，“媽給您說了吧？”
林耀看著那一小撮煙灰，余光掃到了關(guān)澤居然抬手擋了擋了臉，他對關(guān)澤的這個動作相當熟悉，關(guān)澤在笑，丫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偷笑！
“說了點兒，你再說一遍吧?！崩习职蚜忠珡椀剿媲暗臒熁野抢搅说厣稀?
“喂！”老媽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了他的這個動作，喊了起來，“抽煙就算了，煙灰弄到地板上干嘛！”
“你兒子的煙灰?！崩习譄o奈地彎下腰用手把地板上的煙灰捏了起來。
“我兒子的煙灰怎么跑你面前了？”老媽過來抽了張紙把灰弄干凈了，轉(zhuǎn)身沖關(guān)澤和林耀笑瞇瞇地說，“先聊著，一會兒就吃飯了?！?
“嗯?！绷忠c點頭，腦袋里轉(zhuǎn)著該怎么跟老爸開口，本來他這么問的意思就是不想再重復(fù)他和關(guān)澤的關(guān)系，太尷尬，但沒想到老爸會這么回答。
“不用再說一遍了吧，媽不是……”林宗在一邊低頭擺弄著手機，也不知道真在玩還是裝樣子。
“有你什么事兒？”老爸打斷了林宗的話。
“我怕耀耀扯長了耽誤我吃飯?！绷肿诜畔率謾C。
“你閉嘴呆著?！崩习中毖蹆撼蛑?。
“得?！绷肿谏炝藗€懶腰，打開了電視，靠在一邊開始看電視。
電視聲讓緊張的空氣稍有了一點兒緩和，林耀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把煙按滅在煙缸里，咬著牙說：“爸，我沒交過女朋友你知道，我對姑娘沒興趣，我喜歡男人。”
“是么?！崩习直е觳?。
“嗯，我喜歡男人，”林耀重復(fù)了一遍，轉(zhuǎn)頭看了看關(guān)澤，關(guān)澤眼里平靜的眼神讓他覺得踏實了不少，“我喜歡關(guān)澤，就跟你喜歡我媽那樣，我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
“口氣不小，”老爸嘖了一聲，“你是想過一輩子，人家樂意跟你過一輩子么?！?
這句話是沖著關(guān)澤，林耀跟老爸一塊兒看向關(guān)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