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拿,我收不下了,”陸騰把塞在衣服里的一大把紅包掏了出來,興奮中帶著些不好意思,“我玩的時候老掉出來?!?
“這么多?!标P(guān)澤笑笑,林耀家親戚的紅包都打得很大,這大概是陸騰從小到大第一次收到這么多紅包。
“爸爸,我能要嗎?”陸騰想了想又很小心地問了一句。
“能?!标P(guān)澤摸摸他的頭。
“那你有空帶我去給小朋友買禮物行么?我拿一半買禮物,還有一半你幫我存起來?!标戲v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扭來扭去。
“好,小財主?!?
午飯說是簡單吃點,晚上再吃大餐,但菜還是滿滿地擺了幾大桌。
林耀嘗了嘗,這次老媽獨立制作的菜不多,幾個嬸嬸挽救了這一桌子菜的味道,他吃得挺愉快。
一頓飯鬧哄哄地沒吃多久就完事兒了,因為下午還有重要的事得做,準(zhǔn)備晚飯和包餃子,當(dāng)然,多出來的人要打牌。
“關(guān)澤,”老媽在廚房里收拾的時候看到關(guān)澤進來,趕緊拉住他,“一會兒看你的了!”
“嗯,”關(guān)澤笑著點點頭,“看我的?!?
“牛皮別吹得太滿,”林耀進來拿了塊兒抹布出去擦桌子,“贏不了怎么辦?”
“先看看情況,”關(guān)澤活動了一下胳膊,“我好歹也有十幾年牌齡,比你的片兒齡長得多?!?
“閉嘴!”林耀回頭瞪了他一眼。
老爸看到關(guān)澤坐到桌邊時挑了挑眉毛,看著關(guān)澤:“阿姨派你來的吧?”
“不是,”關(guān)澤笑笑,“太久沒碰了,重溫一下?!?
“哼,”老爸冷笑了一聲,“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放馬過來?!标P(guān)澤說。
林耀把老媽準(zhǔn)備好的果汁茶什么的都拿出來放在旁邊桌上,還有一大堆水果和小吃,每年過年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大家打牌的時候為人民服務(wù)。
把兩桌的吃食都準(zhǔn)備好了之后,林耀拿了張椅子坐在了關(guān)澤身后。
這桌都是高手,老爸,老嬸和大伯,林耀不知道關(guān)澤的水平怎么樣,盯著他的動作看了一會兒,覺得可能有戲。
關(guān)澤的動作很熟練,拿牌碼牌很快,不像林耀,拿張牌要看半天,要不算不明白組合,林宗就愿意在他捏著牌琢磨的時候在邊兒上念叨,使勁兒捏,再捏會兒就能下仔兒了,給你下一窩清一色。
關(guān)澤拿也牌也不跟他似的得按順序放好,都是隨手一放,據(jù)說這么著不容易被猜到牌。其實林耀覺得如果對手是自己這樣的,除非把牌都亮出來,要不就算按順序放,他也猜不到。
家里兩三年都沒人能贏老爸了,林耀挺愿意看著關(guān)澤贏的,但是兩三圈過后,老爸那邊兒進帳不少,關(guān)澤卻沒什么動靜。
“你不行啊?!绷忠珳惖疥P(guān)澤耳邊小聲嘀咕。
“是么?”關(guān)澤側(cè)過臉看了看他,嘴角帶著笑。
這笑容明顯有著別的內(nèi)容,林耀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站了起來:“誰要吃什么喝什么嗎?”
“林耀哥哥——”陸騰叫了他一聲。
屋里正好這會兒沒什么聲音,陸騰這聲哥哥把一屋子人都叫樂了,跟陸騰差不多大的那幾個孩子都是堂哥堂姐家的,要不就管他叫舅,要不就是叔。
“林耀哥哥,您這輩兒忽高忽低琢磨不透啊,”老嬸正在和餃子餡,“林宗哥哥去洗個手唄,要搟皮兒了。”
“我太無辜了?!绷肿诜畔虏璞M了廚房。
“哥哥,”小侄子跟著喊,“還有沒有水果呀?”
“有,小猴兒崽子別瞎叫,留神我把你爸的牌說出去,”林耀很無奈地拿了個果盤放到幾個孩子邊兒上,“在干嘛呢你們?”
“下棋?!标戲v回答。
“好好下,”林耀蹲到陸騰身邊,摟著他的肩小聲說,“叫叔行么?”
“叔叔?!标戲v盯著棋盤沒看他,嘴上到是很爽快地改正了。
“真乖!晚上叔叔帶你放花?!绷忠罅四笏哪?。
正想再夸夸陸騰讓他能把叔叔這個稱呼堅持久一點兒,老爸突然吼了一聲:“哎——?”
這帶著拐彎兒的聲音讓林耀愣了愣,跳起來跑回了牌桌邊兒上。
關(guān)澤面前的牌已經(jīng)推倒,老嬸和大伯都正樂呢:“你還能點炮啊,奇聞?!?
林耀趕緊盯著牌看了一眼,老爸不光點了關(guān)澤的炮,點的還是個大炮,就這一把就能把老爸之前的進帳掃過來快一大半兒了。
“謝謝叔。”關(guān)澤笑了笑。
“行啊你,居然這張都能點炮,”老爸瞅了瞅他的牌,瞇縫著眼睛,“小看你了,之前都跟我這探虛實呢吧!”
“不打沒準(zhǔn)備的仗嘛?!标P(guān)澤還是笑。
林耀挺佩服關(guān)澤,贏了老爸這種千年不倒的大戶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謙虛都沒謙虛一下。
“行,接招了,我看今兒你能贏我多少?!?
林耀不知道老媽讓關(guān)澤去幫她從老爸那里贏錢有沒有根據(jù),無論老媽是眼神特牛還是瞎點的兵,總之關(guān)澤沒讓老媽失望。
老爸前所未有地敗在了關(guān)澤手上,打從點了那一炮開始,他就基本沒怎么再贏過,林耀都有點兒懷疑這副牌是不是被老媽事先動過手腳再跟關(guān)澤串通好了……
三個小時之后,老爸伸了個懶腰:“哎,誰來接我的班兒?”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