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土狗,汽修老大土狗初一,能做七十個俯臥撐沒當場趴下一vs六的汽修老大土狗初一。
晏航看著自己的手,感覺再來一分鐘,他的手就能被初一給捏碎了。
他以前真沒注意過初一有這么大手勁兒。
“狗哥,”晏航看著他,“商量個事兒唄。”
“奏吧?!背跻凰浪滥笾氖帧?
晏航覺得初一有一點特別讓人喜歡的,就是他條件反射的這些話,無論是緊張的時候,難受的時候,永遠都能在第一時間里以神一般的反應(yīng)速度出現(xiàn)。
“咱能輕點兒捏嗎?”晏航說,“手骨挺細的,再使點兒勁肯定斷,真的?!?
“……?。 背跻幌袷敲偷厮蚜怂频厮砷_了他的手。
“明天肯定得紫一塊?!标毯剿α怂κ?。
“嬌,花啊?!背跻徽f。
“要不我捏你兩下試試?”晏航嘖了一聲,“看看你是不是很壯實。”
初一這會兒心里突然很不好受,晏航以為他是夢到了一年前的事兒,馬上安慰,又小心而迅速地換了話題。
明明晏航比他難受得多,畢竟當初是能確定晏叔叔是受了重傷的,而他們父子倆的感情非常深。
出了事之后那么長時間里恢復不過來的晏航現(xiàn)在卻在安慰他。
他非常難受,也非常心疼。
他現(xiàn)在都還清楚地記得晏航那時沙啞的聲音和疲憊沉淪的狀態(tài)。
“那個……”他想要說點兒什么,但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只想要快點兒給晏航一個回應(yīng),讓晏航知道自己沒事,他在晏航手腕上捏了一下,“我那天捏,捏人手來著,沒捏動?!?
“耍帥失敗了唄?”晏航笑著問。
“嗯,”初一點了點頭,“你不也,沒成,功過嗎?”
“誰說的,”晏航拿了個鋼镚兒放到他手里,“抓緊?!?
初一握緊了手里的鋼镚兒。
晏航把手伸了過來,先是捏住了他的小臂,然后手指往下一路滑到了手腕上,沒等初一從仿佛是在按摩一樣的舒服感覺里回過神來,晏航的手指突然在他手腕上一錯一捏。
他頓時覺得手腕一陣酸麻,雖然還想努力反抗,但手指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緊跟著就叛變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晏航把他的手指一根根輕松撥開,再捏著手腕向下一轉(zhuǎn),他手里的鋼蹦兒掉到了地上。
“怎么樣狗哥,”晏航松開他的手,撿起鋼镚兒放回他手里,“服氣嗎?”
“你練,練過了?”初一有些吃驚,他很清楚地記得晏叔叔說過晏航這一招一直沒掌握好,每次都失敗,就算成功也純靠的是使勁兒。
“我在此隱居已近一年,”晏航說,“內(nèi)力大增,現(xiàn)在這招錯骨捏捏手已經(jīng)練到了十成……”
初一沒忍住笑了起來:“這么萌,萌噠的招,招式快教,教我吧。”
“自己悟去吧,”晏航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兩人沉默地對著大海發(fā)一會兒呆,晏航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夠了嗎,要不要過去舔舔?”
“不,不用了,”初一笑了笑,“你想,舔的話我陪,陪你。”
“送你回去?”晏航回手扒拉了一下他的頭發(fā),“明天要早起嗎?是不是該上課了?”
“后天?!背跻徽f。
“你……”晏航看著他,“要回宿舍嗎?”
雖然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最多也就是一秒鐘之后,初一飛快的回答:“不。”
“我就多余問你?!标毯叫α?。
“宿舍晚,上都玩游,游戲,”初一嘆了一口氣,“我玩不,明白,都不知道他,們玩,玩的是什么,沒,意思?!?
“小可憐兒,”晏航看著他,“連什么游戲都不知道?”
“嗯,”初一說,“就什么開,開黑,聽不懂?!?
“要我教你嗎?”晏航問。
“就知道你,肯定會,”初一笑了起來,想了想又仰起頭看著他,有些擔心,“要花,錢嗎?”
“不花也行……”晏航話還沒說完就被初一打斷了。
“那算,算了吧,”初一有些郁悶,“破游,戲還花,花錢。”
“我是說不花也行,”晏航說,“初·葛朗臺·一?!?
“能花錢的游,戲不花錢肯,肯定玩不下去?!背跻浑m然只玩過貪吃蛇,但這些概念還是有的。
“那你到底還要不要我教你啊?”晏航問。
“要。”初一回答。
“那還說這么一通廢話,”晏航看了看手機,“走吧,回去先幫你把游戲裝上。”
跟晏航一塊兒回家的這種感覺,每次都讓初一覺得很舒服,說不上來是踏實還是幸福。
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一個重要的人,一個目的地。
無論初一之前有過多少尷尬,這一段路程還是讓他覺得享受。
保安的記憶力不錯,這才是初一第二次過來,他卻已經(jīng)能認出來了。
“弟弟過來了?”保安笑著跟晏航打了個招呼。
“嗯,來玩?!标毯叫α诵?。
快走到樓下的時候,初一才反應(yīng)過來:“弟弟?”
“嗯,弟弟,”晏航點了點頭,“我告訴他的?!?
“為什么是弟弟?不是朋,朋友?”初一問,不知道為什么,他似乎更想聽到朋友這兩個字,仿佛一種執(zhí)念。
“弟弟聽著親近些啊,”晏航說,“一般熟不熟都會介紹這是我朋友,如果說這是我弟弟,感覺就不一樣了。”
初一笑的笑,晏航的這個回答突然讓他感覺暖洋洋的。
走到樓下時,初一一眼就看見了小刺猬,正趴在路邊的草叢里,面前照例放著幾塊碎蘋果。
“伙食真,好啊,”初一蹲到小刺猬旁邊,“我都好,好久沒吃水,果了?!?
“我那有葡萄和桔子,”晏航說,“一大筐呢,都歸你了。”
“好。”初一說。
上樓進了屋之后,初一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的一個大筐,還真是一整筐的葡萄和桔子。
“買這,這么多,能吃,完嗎?”初一愣了愣。
“崔叔拿來的,”晏航說,“不知道誰給他送的,他每天打汁兒都快喝出糖尿病了,強行塞給我一大堆?!?
“我去洗,”初一進廚房拿了個小果籃出來,把葡萄拎了幾串放進去,“你吃嗎?”
“吃”晏航往沙發(fā)上一倒,“你手機拿來,我?guī)湍惆延螒蛳妊b上?!?
初一把自己的手機解了鎖遞給他,捧著小果籃進了廚房。
洗了一半的時候,他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一聲,是>
他有些意外,雖然不像晏航那樣微信上只有一個好友,但就算把好友加滿了,正常情況下,除了晏航,也不會有別人給他發(fā)消息了。
也許是宿舍的同學。
“喲!”晏航在客廳里喊了一聲,“喲喲。”
“切克鬧,”他回應(yīng),“葡萄桔子來,一套?!?
“這姑娘是誰?。俊标毯侥弥氖謾C走到廚房門口,沖他晃了晃,“我可看到內(nèi)容了?!?
“什么姑,娘?”初一愣了。
“貝殼兒,”晏航看著手機念著,“帥哥,你軍訓結(jié)束了嗎?”
“貝殼兒?”初一還是沒反應(yīng)過來。
“演技不錯啊?!标毯叫α?。
“??!”初一回手想拿過手機來看一眼的時候想起了貝殼是誰,“我在火,車站取,取票認識的,她幫我取,票。”
“土狗,”晏航有些感慨,“在撩妹子這方面,我真的很佩服你?!?
“我沒有!撩!”初一嘆氣,“我又不,不會變,魔術(shù)?!?
“我會變也沒撩著啊?!标毯叫α似饋怼?
“那你該反,反省了?!背跻徽f。
“人找你呢,趕緊給人家回復,”晏航拿著手機,“我?guī)湍慊?,你說吧?!?
“嗯?!背跻粦?yīng)了一聲。
晏航?jīng)]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 ?
“說,完了啊?!背跻换仡^看了他一眼。
晏航愣了愣,沖他豎起拇指:“牛?!?
-嗯。
晏航幫初一給貝殼兒回了消息,由于初一的回復過于簡單,他怕小姑娘尷尬,擅自做主,多加了個句號。
-這周末有沒有時間呀?
貝殼兒馬上又發(fā)了一條過來。
“人問你這周末有沒有空,”晏航?jīng)_廚房喊話,“有空沒啊狗哥?!?
“沒?!背跻换卮稹?
-這周末有事。
-啊好失望。。。
“我不管了,”晏航把手機放到茶幾上,“我還得幫你中譯中,太費勁了,你一會兒自己回吧?!?
初一拿著洗好的水果出來,捏了顆葡萄,一邊吃一邊看了看手機:“這不,不是說,完了嗎?”
“……你覺得這是說完了?”晏航看著他。
“啊?!背跻灰部粗?
“不愧是狗哥,”晏航靠回沙發(fā)里,“三句話就把天給聊死了?!?
“那我該怎,怎么回啊?”初一坐到他旁邊,拿過手機低頭看著,“我也沒,跟別人聊,聊過?!?
“我也不知道,”晏航嘆氣,“我平時也沒這么跟人聊過?!?
“一塊反,反省吧,”初一把手機放回了茶幾上,“游戲裝好,了嗎?”
“裝好了,你先上線,刑天小哥哥就是我,”晏航拿了顆葡萄,“你先把新手教程什么的弄了熟悉一下?!?
“哦,”初一盯著屏幕,對于一個只玩過貪吃蛇的人來說,這個游戲的界面復雜得他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了,“我得先想,想個名,字?!?
晏航笑了笑:“嗯,用什么名字?”
“土狗,”初一說,系統(tǒng)提示他名字重復了,“這名字還有,有人搶???”
“加個下劃線就行?!标毯秸f。
“不?!背跻挥X得下劃線太草率了,萬一他將來牛逼了,人家叫他的時候是土狗下劃線,多難聽,他想了想,重新輸入了名字。
土狗很兇。
這名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