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瞧見石崇一行人,先是-->>嚇得一個哆嗦,隨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地就撲了過來,跪倒在石崇的馬前,哭天搶地。
“官爺!青天大官爺??!求求你們,給俺們小老百姓做主?。 ?
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許青山事先安排在此處的王豹。
石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眉頭微皺,“你是何人?在此哭嚎什么?”
王豹臉上抹著鍋底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瞧著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他指著那輛還在冒煙的板車,聲音里帶著十足的悲憤和恐懼。
“回回稟大老爺,小的小的是黃果村的村民。俺們村里的許公子,心善,見俺家里的老娘病得快不行,特意特意賞了俺一小袋能救命的神谷,讓俺帶去鎮(zhèn)上給俺娘熬粥喝,誰誰曾想啊”
他話說到一半,又開始捶胸頓足地干嚎。
“誰曾想,剛走到這兒,就被幾個戴著紅袖箍,自稱是巡檢司的官爺給攔住。他們說俺們這米是禁物,要要強行沒收!俺不給,他們就動手搶,拉扯之間,不知是誰把俺車上的火折子給弄翻,一下子就把俺這救命的米給點著!他們一看走了水,怕?lián)上?,扭頭就跑俺的神谷啊俺娘的救命糧啊就這么就這么給毀了!”
王豹這番話,說的是七分真三分假,把個被惡霸欺凌,走投無路的苦哈哈,演的是入木三分。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張?zhí)旌?,那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心里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確實是派了人在各處路口盤查,可沒下令讓人動手搶東西,更沒說要放火啊。
他立馬就想開口辯解,卻被石崇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石崇翻身下馬,親自走到那輛板車前。
他蹲下身,從那燒得焦黑的麻袋破口處,捻起幾粒同樣被熏得漆黑的米粒。
那米粒雖然燒焦,卻依舊顆粒飽滿,而且,即便被燒成這樣,那股子奇異的,讓人聞之精神一振的香氣,依舊頑強地往鼻子里鉆。
石崇將那焦黑的米粒放到鼻尖輕嗅,又用手指捻開,只見那焦黑的外殼之下,米芯竟還是晶瑩剔透,隱隱透著一股子淡金色的光澤。
他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到張?zhí)旌拥哪樕希曇衾锫牪怀鱿才?
“張巡檢,你手底下的人,倒是長本事。不僅會攔路盤查,還會放火燒糧?”
“冤枉啊!石大人!”
張?zhí)旌訃樀没觑w魄散,連忙從馬上滾下來,跪倒在地,“下官下官絕無此令!定是定是底下那些個不長眼的狗東西,自作主張,敗壞我衙門聲譽!下官這就這就去將他們抓來,任憑大人發(fā)落!”
“不必。”石崇擺擺手,“你手底下的人,本官自會親自去問?!?
他不再理會嚇得跟篩糠一樣的張?zhí)旌?,反倒是轉(zhuǎn)過頭,看著地上還在抹眼淚的王豹,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大人,小的叫王豹。”
“你口口聲聲說,這米是神谷,能救你老娘的命,此話當(dāng)真?”
王豹一聽,立馬來了精神,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千真萬確!大人,您是不曉得,俺們這神谷,是許公子種出來的,不僅好吃,那更是靈丹妙藥!俺們村里好幾個常年臥病在床的老人,吃了這米熬的粥,不出三天,都能下地走路!俺娘那老寒腿,就是靠這個才見好的?。 ?
他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不帶半分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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