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讓他不由得心中對安江生出了更多好奇,他只是做了秘書,就已經(jīng)這樣,那么,這位比他還年輕兩歲,但已經(jīng)躍居縣委副書記高位的領導,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覺?
既然都是人,那么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而且,天差地遠的身份差距也必然會讓安江心中比他更加膨脹,會更有那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么這位年輕的領導又是用怎樣的方式才克服了這種膨脹的感覺,去降服了那頭在心中張牙舞爪想要露出猙獰面貌的權力怪獸,才能表現(xiàn)出而今的心平氣和?
“安書記,快到了。”
而在這時,車輛進入了太平鄉(xiāng)境內(nèi),陳楷便急忙向安江輕聲呼喚道。
安江睜開眼睛,短暫的小憩后,疲憊散去,人又重新恢復了精神奕奕,然后目光向窗外投去時,看到遠處群山盤旋的河道旁,矗立著一座座綿延開來的白色香菇大棚,在陽光的照耀下,看起來倒是頗有一番生機勃勃的鄉(xiāng)村興旺氣象。
毋庸置疑,脫貧攻堅戰(zhàn)絕對是這片土地上的一場偉大“戰(zhàn)爭”,但敵人與過往不同,是與貧困直面作戰(zhàn),不見刀兵,但難度卻絕不低于刀兵。
山川見證了一切,也讓老舊的鄉(xiāng)鎮(zhèn)煥發(fā)了新的生機,也讓無數(shù)貧寒者改變了命運,這絕對是值得載入史冊的功績。
但同樣的,也確實像陳楷說的那樣,必須要妥善處理,要回頭看,才能保證一切不會策改政息,不會讓來之不易的偉大成果,變成一地雞毛。
就在這時,陳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到是朱鵬的號碼后,當即接通放到耳邊,道:“朱書記,我們已經(jīng)進入太平鄉(xiāng)了,在鄉(xiāng)政府還是哪里見面?”
“陳秘書,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情,您跟安書記說一聲,讓他先不要來鄉(xiāng)里,先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這邊有些事情,等我處理好,再讓領導過來,我保證,最多只要一個小時?!敝禊i支支吾吾,少許后,語調(diào)懇切道,而且周圍環(huán)境音還亂糟糟的,好像是在人群之中,出了要緊的事情。
陳楷心頭一沉,但知道行程改變是大事,不能擅作決定,當即眉頭微皺,繼續(xù)平和道:“朱書記,太平鄉(xiāng)具體是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您跟我說一下,我好跟領導匯報?!?
一語落下后,陳楷向安江投了個目光,將手機打開了免提功能。
這小伙子,不錯,有些事來不亂,隨機應變的能力。
安江聞,看著陳楷的眼神多了些贊許。
陳楷沒有直接讓朱鵬找安江匯報,而是代為轉(zhuǎn)達,這樣的話,就給了安江很大的回旋空間和余地,也給了安江思索決定的時間。
這個秘書,絕對是盡責的,也是稱職的。
這顆棋,下得似乎還不錯。
與此同時,朱鵬目光變幻一下后,拿著手機,壓低聲音道:“太平鄉(xiāng)出現(xiàn)了群體事件,而且部分鬧事群眾似乎知道安書記要來的消息,一直不肯走,說要找縣委領導解決問題,我怕萬一安書記過來,會激化矛盾,出現(xiàn)什么不可控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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